这吓得我连连后退了几步。
我不是没见过血,也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那么多的血啊......还有如此的死法,让我感到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为什么?
老陈他想说的,又是什么?你要死,也好歹先说完了再死啊!
地板上的鲜血并没有继续蔓延开来。
老陈的身体抽搐了一会儿,连带着这片触目惊心的鲜血,还有我身上的,都化作了一丝丝黑灰黑灰的雾气。
他好像放入了装满了强酸的容器中,慢慢地皮肉分离,最后溶解到了这片空间里面,再也不复存在。
我突然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惶恐,这她妈的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这个所谓的秘密不能说,一旦说出口就会遭天谴?
可是......
我回过了头,紧紧地盯住了洪武,张了张嘴,最后我却是没说什么。
洪武他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因为在刚才,他想要阻止老陈,不让他给说出来,然而老陈却非要说,于是他死掉了,死得怪异无比。
所以我不能让洪武说。
不是说我顾忌到洪武的性命,在这个时候,我没有那么伟大,人,私心是很重的,重得你远远想不到,除非你到了那个地步。
万一我逼着洪武开口,他一说,他就会像老陈这样,那么真正愿意把这个秘密告诉我的人,就都死了。我不奢望张凡和石浩,他们会在将来的某天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我宁愿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好好地活在我身边,我也不愿看见最后一丝希望,从我的指尖上溜走,这才是我真正的想法。
最终我什么都没说。
看了一眼老陈上一刻还躺尸着的位置,如今却空空如也,我突地感到了一阵无力。
我走上了楼梯,一直走,走上了天台。
我想要冷静一下,刚才那一幕真的太惊世骇俗,我简直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似乎是正常人第一次看见横死之人的那般心情,如同一个梦魇,在我的心头盘旋,久久挥之不散。
老陈死了,那就意味着我们这帮人,又少了一个。
有点兔死狐悲的味道,但却又带了些解脱,我想那样也好,起码不用自己动手了啊。
然而这只是自我安慰。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当我稍微冷静,我就分析了起来。
这个秘密,是关于青铜镜的,老陈最后那句未说完的话,不,准确的说他未说完的最后一个字,我知道那是一个在字。
原话应该是:至于青铜镜,它原本是不存......在!
当然我可以再在后面加上一个“的”字。
但是我已经很明确了上面的意思。
青铜镜,不存在?这是天大的笑话,我明明看见过,又看了那么久,又是借着青铜镜进来的,怎么可能是不存在的?
要不是老陈因这句话而死,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这句话让我的心底深处掀起了惊涛骇浪,但是我清楚得很,这仅仅是那个秘密的开头,真正核心,老陈并没有机会把它给说出来。
他之所以这么兜兜转转,是为了换个婉转一点的方式,企图把那个秘密给说出口,可是他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这也是我最大的恐惧。
因为这个秘密,洪武知道。那么张凡和石浩,不可能是不知道的。吴小双和蜥蜴选择了离开我身边跟着叶秋,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我假设他们也知道。
那么还剩下谁不知道?
只有我。
好像这个秘密,老天都不想让我得知那样,但是我没有怪责老天,因为这个镜面世界,真正的天是叶秋,或许还得加上一个黑影。
叶秋,她要逃,她带着吴小双和蜥蜴,想要远远的逃离太平学校,逃离黑影。
难道这都是黑影一手造成的?他不想让我得知什么?这她妈的,黑影又她妈是谁?
对了,黑影好像也没有跟着我来到太平学校。不怕老实说,他此时要是在这里,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而在这个时分,他要是出来那早该出来了......
我不由得感到呼吸一窒。
黑影没有出来,好险代表不了他不在,老陈死去的时间,刚好与黑影现身的时间吻合。
这里面是不是又有什么猫腻?
我觉得脑袋很疼,这不是形容词,这是真的疼,好像有一颗种子,借着春季的万物初生,从我的脑袋裂开,生根发芽。它的每一条根须,都扎在了我的脑海伸出,不断地延展。
我抱着脑袋,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痛哼。
这一夜,我是在天台上过的,因为那股疼痛,把我活生生的痛晕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还没亮,我看了看表,我昏死了四个小时。
刺猬和洪武在我左右,他俩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而鬼王,则在天台上飘来飘去。
他喃喃地在说:又死一个,快出去了,又死一个,快出去了......
我愣了一愣,随即一股无来由的心慌,迅速把我的空虚给填满。我挣扎着站起来,对着鬼王喝了一声:鬼王,你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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