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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怀里的糖盒子,又再看了一眼老二嫂,才走了出门。
当我走出去,看见老大嫂人也不在了,想起老二嫂交代我的话,我上前敲了敲门,却没人应答,我就转身往李爱国家里赶。
可是我跑着跑着,陡然却被什么绊了一下,失重感和一阵天旋地转,让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天蒙蒙亮,而我出了一声冷汗,原来这是一个梦。
我起身洗了个澡,就泡了一杯茶,走到了阳台前,脑子里却全都被那个梦所占满。我苦笑了一下,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在今天,我也的确要去看看老二嫂了,昨天摊上那事,她家人又在,我不适合拜访,可今天倒是个机会,眼下也还早得很,老二嫂的儿女应该没那么早回来才对。
喝完了茶,我换了一身衣服,怀里揣着一千块钱红包,一看蜥蜴他们都没醒,只有我妈在煮早餐,跟我妈打了个招呼,就独自一人走了出门。
农村的妇女不管年纪多大,都会是第一个起身的,她们要照顾一家的起居饮食,自然是要早起。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在我这里要是有哪个妇女在早上六点以后起床,绝对会惹人诟病,当然了,时代在变,这条准则也只有我妈那一辈以上的还会遵守,再年轻了的,就不那么干了。
我走到了老二嫂家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可是这门被我一敲,居然就吱呀一声打开了,我楞了一下,叫唤了两声老二嫂,却没有人应。
想了想,我还是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老二嫂,老二嫂?还没起床做饭呢?”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了不对劲,这没理由啊这是,老二嫂人呢?
经过院子走向里屋,可屋门也是微微敞开着,却没看到她的人影,我又喊了声老二嫂。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我迟疑了半响,就走向了老二嫂的房间。当我看到老二嫂双手虚抱小腹,平静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浑身一颤。
这与我刚做的那么梦是何曾相似?
我两步冲到窗前,又再喊了声老二嫂,才伸出手指,搭在她的侧颈上。
体温冰凉,脉搏全无。
但她的遗容很安详,看似是在睡梦中死去,想必走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痛苦。
老大嫂昨天已批过老二嫂的命,不过我想不到的是,老二嫂竟然会去得那么突然,还刚好被我碰上了,这实在是打得我猝手不及。
我叹了口气,就走出了屋子,接着就敲响了老大嫂的门。
刚我看见她家青烟袅袅,应当是在做饭了。
半响,老大嫂开了门,她一看见我,就说:来了,那就进来坐坐吧。
我闷声不语地走了进去,看她走进了厨房,正往灶上添柴,我说:老二嫂,她,去了。
“嗯,我知道了。”老大嫂顿了顿,说:“生死有命,是个人都会走到这一步,狗蛋,你想开一点就成,待会儿通知一下她家里人吧。”
不久,灶上的米饭开了,老大嫂走了进厅,她拨通了李爱国的电话,简单地说明了老二嫂去了,让他打电话通知她儿女什么的,就挂上了电话,还让我坐着等会儿。
没过半个小时,李爱国匆匆走了进门,急迫地问:二妹真的去了?她真的去了?
我说是的,今一大早我想来看看老二嫂,进去了才发现,她是去了。
“唉,我说大姐,你这乌鸦嘴......”
“什么乌鸦嘴,我看这事什么时候不准过?”老大嫂不耐烦地说了一声,就又冷声的道:“你就说是你发现的就行,这事我们不方便扯上关系。”
李爱国说他当然是会做的。
早上八点,屋外传来了好几道哭声,我就知道是老二嫂的家里人都回来了。
我心下戚然,小时候如此爱护我的一个老人,就这么走了,任凭是谁都开心不起来,我说要不我也先回去了,就走了出门。
当我快要走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我停了下来,转过头对老大嫂说:对了,老大嫂,昨晚我做了个梦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老大嫂看着我说道。
“嗯,是这样的,昨晚我梦见了老二嫂,她说她也做了个梦,梦见有青年对她说,你的债可以还上了。”我有些恍然,又说:“这只是我一个梦,这个,老大嫂你不必太较真。”
我说完就走了出去。
看了对面门一眼,老二嫂的儿女门,已经是哭声连天。
我回到了家里,我妈叫我吃早饭,我却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正当我要上楼找点酒喝,却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转头一看,竟然是李爱国,他怎么在这时候来了。
还没来得及发问,却瞥见了他脸上的惊慌。我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李爱国一把抓住了我的双手说:你老大嫂她,她发疯了!
我吃了一惊,失声问道:这怎么可能,我刚从她家里回来呢!
“是真的,你前脚刚走,她随后就进了房,戴上了一顶大红花,眼下正在二妹她家门口唱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