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早点察觉到苗头。
不久,手机那头就传来了张凡的声音:李正阳?半夜三更的,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我直接了当的说:张大校长,魂魄,我已经找回来了,这份工作,我也不想再干了,之所以给你电话,我就是辞职的。
“唔,那么你先好辞职信吧,等我回校的时候,你再给我。”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张大校长,在这个太平学校里面,就数你最大,直接向你通告一声就成了,还需要什么辞职信?反正大家都忙,也都在赶时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这里我就跟你说一声,我要走了,至于剩下的工资我也不要了。
张凡沉默了一下,说:要不这个样子吧,我先批你长假,在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太平学校永远欢迎你。
谁还要呆在这个鬼地方,还欢迎我?
这一番话把我听得毛骨悚然,我赶紧说那再说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我对老陈说:看见了没有,张凡也同意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走了。
好像老陈也松了口气,说:那好,祝你一路顺风,我还要值班就不送了,走好。
我自己有腿用得着你送么?这个老陈我一直都看不透,所以在即将要走的时刻,我更不想触犯他,以免节外生枝。
因此听他一说,当即就转身走了出去。
我没有在什么天桥底下睡觉,而是径直的跑步去车站,三十多公里,对我而言说远不远,当兵时跑三十公里,那是常事,累了,大不了就步行歇一歇。
其实说白了一句,我在害怕,我怕不出多久以后,我就会成为失踪人员的其中一名。甚至在这时,我也怕有人做我的尾巴,然后出其不意趁我不备。
不可否认,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特别怕死,尤其是死得不明不白,所以在这一路我不敢停下,凌晨五点,我终于到了火车站。
我的卡里面还有十多二十万,也不是说缺钱,为了保险起见,我订了一张单人包厢的火车票。
贵是贵了好几倍的价格,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那也不算得什么了。如果我能回到老家,那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安全了,因为根据我摸索上几任而总结出的经验,他们在失踪前后,就没有回过家里的,都是在突然之间失联。
一上火车,我进了包厢就关上了门,在上车前我也买好了一点吃食,就几个小时的车程而已,很快就会到了。
我焦虑不安地呆在里面,除了检票员来了一次检票,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下了车,刚出站我又拦截了一辆出租,叫他直接把我送回家里。我老家距离市区也就十多二十公里,不远,尤其是走这最后一段路,我的心脏简直要跳到了嗓子眼,几乎都要有蹦出来的趋势。
但是与此同时我又暗中欣慰着,这就是真正活着的感觉,就算突然给我来一场意外,好像我也没别的怨言了。
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老家,当我一进门,就看到了我妈正在喂鸡,而我老子依旧坐在房子的门旁抽着水烟。
我眼眶一热,就赶紧地收拾了心情,像往常回来那般,淡淡地说了声,妈,我回来了。
然而我却听到,自己的声线,正带着一丝莫名的颤音。
我妈转过身看着我笑道:就只有你一个?小双姑娘没跟着来?
我摇摇头说没有,还为此编了个借口,说她正在忙,没有时间,等她有时间了就会来看我了。
这个借口挺蹩脚的,但我想能骗得了一时就一时,说不准过一段时间,我爸妈就会忘了,谁也不知我在此之前,会不会找到一个对象,那么一来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我的心底深处,其实和平常人无异,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想法,并不奢望电视里那些个刻骨铭心的爱情,在我的眼里,什么感情都可以慢慢培养的。就说吴小双,她要是不跟我,难道我就一辈子不娶吗?
不过我爸妈都没有怀疑,眼下这时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完了饭,我就上了自家楼顶看星星,这是我从小到大的一个习惯。
这几年间农村的变化也蛮大的,几乎家家户户都起了楼房,城里人要是去一些富裕的村子玩,还真会以为自己走进了哪一块豪华的别墅区。
而农村房子排列的格局,在南方都是相连紧密的,两户人家之间,就相隔着一条小道。可以这么说,某小偷要是在一条人口多的村子行窃,他偷完这家,只要上了楼顶,一步跨过,就能去到第二户人家的楼顶上。
我刚一上了去,就看见隔壁家楼顶上烟气袅袅,人影济济,灯火通明,还伴随着肉香,这是在烧烤。
那是我一发小的家,很小的时候玩得挺不错的,不过长大了以后,他出了城里读书,就慢慢地走淡了。但是村里人实在,见了面必然会打招呼,如果碰上吃饭什么的,肯定会叫上一起。
不出两秒,我就看见了他的人,他正面向着我揽着一个女的,在拦河旁喝着啤酒。
我微笑着,本来想打个招呼,但是我倏地就是一沉,难道他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