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二一边说话,一边从坑上坐了起来,不过没敢离开灯笼围成的小圈。
我捂着鼻子“嗯”了一声,在胡老二简单瞅了两眼,顿时就是一愣。
卧槽,胡老二这两天都经历啥了?咋造的这么惨呢?
他羽绒服外面,又套了一层军大衣,最外面则是捂着棉被;他这一出,看着就跟逃荒难民似的;再看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像鸟窝。
向着胡老二靠近了两步,我又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如同接连通宵打过麻将、憔悴的不像样。
距离更近,我就闻到胡老二身上的臭味更冲,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儿呕出来。
“胡老二,你这是干啥玩意儿?窝里吃、窝里拉啊?”
我皱了眉头问道,巴掌是一直没敢离开鼻子,我怕被熏过去。
胡老二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正想跟我解释两句,冷不丁就从外屋地响起黄幺婆的声音。
“胜利,你来外屋;胡妮子,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啥事儿了!”
她声音低沉、沙哑,听着就瘆挺慌。
胡妮子冲我笑了笑,就扶着腰赶紧离开,临出门时,冲黄幺婆喊道,“师父,那俺先回去啦!刚不巧、闪了腰,我得回去养养呢。”
我心说,先让你养一会儿;等会儿跟黄幺婆唠完,我得琢磨着琢磨,要不要再去胡妮子家。
这家伙,一回五百、一回五百,挣钱真特么快……可比种苞米强多了;我也得悠着点,别把胡妮子整出腰脱啥的,那就断了来钱道。
既然黄幺婆喊我,我也不忙着跟胡老二唠嗑了,这么胡思乱想着,来到了外屋。
当我刚走过去,就听到“吧嗒”一声响,却是黄幺婆点亮了外屋的灯。
我心说这就对了,要是乌漆麻黑的,我跟黄幺婆唠嗑心都突突。
来到了外屋,我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了灶坑旁;在我对面,黄幺婆也坐在板凳上,手里掐着一长串佛珠,一颗一颗轮流碾着。
我跟黄幺婆上回见面,都是五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借着灯光,朝她脸上打量一下,我就愣了愣神。
这老蒯,咋还越活越年轻了呢?
这一瞅,她就像个四十刚出头的老娘们啊!
黄幺婆脑门子上和眼角旁的皱纹都很少、很浅,要是不仔细瞅,都瞅不出来;左脸蛋子显得很嫩.弹,就跟剥了皮的鸡蛋似的。
我只能瞅见她左脸蛋子,右边的瞅不着,都让她那一侧的荷叶头给遮挡上了。
黄幺婆的嘴唇很红,应该是没少抹唇膏,红艳艳、像刚吃过死孩子。
她那瞎了的右眼,也挺吓人;里面肉嘟嘟的往外翻楞着,看着都觉得膈应。
“黄幺婆,你找我啥事儿?”
简单打量过后,我就把心思收回来,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老蒯变成啥模样,我不关心;我最在意的是,她非得让胡妮子喊我过来干啥?
黄幺婆红嘴一咧,就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胜利,你知道荒沟村儿附近,还剩下几只阴怨吗?”
黄幺婆没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道。
我没想到,黄幺婆一上来就问这个。
想了想,我也不隐瞒,就说好像是两个;原来有第三只阴怨来着,结果为了毁掉我天眼慧根,把它自个儿祸祸死了。
黄幺婆点了点头,用那独眼盯着我说道,“你说得对,确实只剩下了两只。我喊你过来,就是想要跟你联手,培养出第三只阴怨来。胜利,你感不感兴趣?”
说着话,黄幺婆就轻轻碾动着佛珠,眼神里露出极其笃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