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甘心就这么看着裴老师等死。
深吸一口气,对准穴位刺了下去。第一针下去后,我的紧张感也随着消失,黑色血水顺着伤口处汩汩而出。
裴老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是在一瞬间,心电监护仪器上起伏的各种数据,变成一条条再无波动的平直线条。
耳边回荡着刺耳的警报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我咬紧牙关,将手中最后一根银针刺入穴位。
泰叔等人听到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后,发疯一样冲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哀声。
“三儿,你不能出事啊!干爹舍不得你!”泰叔踉踉跄跄地扑到病床前,他是第一个注意到裴老师身上银针的人,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脸因恐惧而扭曲变形。他指着银针问我:“你对三儿做了什么?”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裴老师。她双眼微闭,像睡着的婴儿一样,安静,平稳。
花衬衫和光头几乎同时开口道:“你小子疯了!”
光头揪住我的衣领,破口大骂道:“妈了个巴子的!你竟敢对中毒这么深的丫头乱用针!你是巴不得她早死啊!”
花衬衫扬手就是一巴掌,厉声质问我:“你怎么狠心下得去手!说!到底是谁派你来害人的?”
话音未落,心电监护仪再次起伏、波动。
裴老师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大口地喘息起来。
光头一个劲儿地按着床头警铃,花衬衫跑出门外,大喊着:“医生!医生!”
急救室的门被推开,几个戴口罩的医护人员冲进来。
带头的医生是位中年人,和刚才那位急救医生不是同一个人。他一进来,就质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急救室?病人怎么了?”
“这里是急救室,家属先出去。”护士将我们几个推搡出来,急救室的红灯再次亮了起来。
一切,就好像一场梦。
“为什么这次来的医护人员和刚才抢救的医护人员不一样?这么快就换人了?”泰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我。
我心中有着和他同样的疑惑,待头脑冷静下来,我才发现整件事越来越不对头。
一般的医院接收中毒病患,不是应该先进行急救处理,再进行病理分析,确认毒源后实施解毒方案吗?为什么到这家医院后,医生什么药物都没用,就直接告诉家属人不行了呢?
突然间,我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从裴老师中毒,到入院抢救,整个过程都被人算计好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第一次进急救室的人可能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医生!
当我意识到这点时,花衬衫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他走到泰叔身边,对着他耳语几句,急匆匆离开医院。
光头怒目圆睁地瞪着我,只有他还认为,我刚刚害了裴老师。
有人想要裴老师的性命!除了王梅,我想不到还有谁,会如此费尽心机地谋害裴老师!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急救室的红灯灭了,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对我们说:“谁是家属?来和我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