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何必至人于死地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不再挣扎，等着他把所谓的真相告诉我。

    穆仰川擦掉我的眼泪，静静的看了我片刻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缓缓说道：“那年，我被父亲从美国叫回来，接手了跟陈氏的合作案。那时候，两家合作竞标的那块地，由陈氏投资百分之四十，穆氏投资百分之六十，由穆氏全权开发。我接手的时候，开发案已经由董事会通过，关于两家合作的具体细节由我父亲一人经手，我只负责促进开发进程。但是到后来我无意间发现，我父亲似乎在暗箱操作什么，我就让我的助理夏子期悄悄去查。果然，查出了我父亲在陈氏安插的商业间谍在那份最初决定合作，拟订两家合作占比的合同上做了手脚。”

    穆仰川顿了顿，眼神愧疚的看着我，片刻后，继续说道：“我知道陈氏那百分之四十，是陈伯伯押上了所有身家，一旦出现意外，后果将会不堪设想，陈氏可能会面临被银行追债，甚至破产的可能。我当时很震惊，找到那个被安插在陈氏的人，带着他去质问父亲。父亲跟我说，让我不要插手任何事，他有他的打算。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商场如战场，没有什么人情可以讲，人在利益面前，什么都可以出卖。”

    “所以呢？所以你父亲就那么不顾一切置陈氏于死地了是吗？”我简直不敢相信，穆仰川父亲，会对我父亲做出那种事。他们两个可是至交。

    “我想制止父亲，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我什么都没能做得了，陈氏如我预想的一样，破产了。”

    “不对，穆仰川，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情，我看过了，那些文件都是你签过字的，你在骗我对不对？”

    穆仰川抓住我的肩膀，强迫我看着他，说道：“并不是，我没有骗你，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到的我签过字的文件，但我的确没有经手任何东西。这一点，夏子期可以作证，穆氏的高层也可以作证。至于你看到的那些，可能是别人的有心之举，我已经让夏子期去查了。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小遇，我知道我父亲对你们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我这些年也一直生活在内疚里，当年发生那种事，虽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没能挽回任何东西，我也很无力。我知道，我们家欠你们的，这辈子都无法弥补。即便是替陈氏还清了债务，即便是让你重新活了过来，我都没有办法放下心里的结。这些年来的每一天，我都活的战战兢兢，生怕有一天，你突然知道所有一切，离开我。”

    听到这样的真相，我的大脑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往事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在我眼前飘过。

    “穆仰川，怎么会这样？你父亲怎么可以这么做，不是至交吗？怎么可以置人于死地？我父亲到底欠他什么？”我抱住头，痛苦的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