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痛苦都还给你

    “ 穆仰川，今天，我要把所有的痛苦都还给你。虽然我能做的也只有让你死，虽然，这样也不足以让你偿还你对我犯下的罪过……”

    我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他躺在血泊中瞪大眼睛看着我，那眼神，并不是在向我求助，而是一种……极致的震惊。

    对，那应该可以理解为震惊。

    毕竟，就在半个小时前，他问我爱不爱他的时候，我窝在他怀里回答的很坚定告诉他：“爱，很爱很爱，穆仰川，我很爱你！”，只是，我没说出来的那后半句，比那声我爱你更加坚定。

    “穆仰川，我爱惨了你，但是，比爱更多的，是恨，是深入我骨髓的恨！”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应该狰狞又决绝，但我的意识很清醒，也很清楚自己在清醒的状态下，将那把刀捅进了他的身体。

    只为这一天，我预谋了很久，我就是要让穆仰川死，我要亲手让他死。即便……我跟他有过那样亲密的过去。

    “咣……”手里的刀掉在地上，我机械性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陈遇，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陈遇，你这个白眼狼，他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李清跑过来拽着我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冲我吼叫着。

    很难想象，平日里看起来温婉可人的李清，此时此刻的力度似乎能把我撕碎。

    我缓缓抬头，很平静的看向她。

    许是我此时的眼神太过残忍，与我对视的那一瞬间，李清突然松开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警察和赶来抢救的医生破门而入。

    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混沌一片，我麻木的看着穆仰川被抬了出去，他身上那鲜红色的血在我眼前和大脑蔓延开来，我感觉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被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的鲜红色充斥着。

    很多年前的这天，也是这样的鲜红色，我也曾经历过这样的窒息和绝望。

    也是那天，穆仰川向我伸出手，跟我说：“陈遇，来，跟我走！”

    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只隐约感觉双手被戴上了一副冰冷的手铐。

    等我的意识再次变得清醒时，我已经坐在了拘留所里的审问室。

    这里非常闷热，我的双手被手铐固定在特制椅子两边的扶手上。

    坐在我正前方的两位穿着警服，表情严肃的女警想要看穿我似的紧紧盯着我，一副不审出点儿什么来决不罢休的姿态。

    我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们，一直跟她们对峙着。

    整整两个小时，我没有回答她们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

    我一定要绷住，我至少要等到确切的知道穆仰川有没有死之后才能说话。

    如果他死了，我就认罪，反正，在我将那把刀捅向他的时候，是想跟他同归于尽的。

    但如果他没死，我也不会有事的，这一点我很笃定。他一定会用他的方式让我平安无事的走出这拘留所，即便现在我身上的罪名是故意伤害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