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她的手被他松松的握着,聂真真突然明白了贺明宸的心意,抬起头看向贺明宸,他的目光熹微一般柔和,她却感受到一股烘烘燃烧的热气扑面而来,紧张的别开脸去——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韩澈的,怎么会就没有察觉到学长的心意?
木门上剧烈的敲门声固执的响起,聂真真讪讪的笑着匆忙抽回手,起身去开门。
木门才一打开,韩澈的怒吼立即冲破了聂真真的鼓膜,震得她当即捂住了耳朵。
“聂真真,你到底是嫁还是不嫁?”
“呵……呵……嘘,小点声!”聂真真拿开手捂在韩澈嘴上,看了看韩澈又看看贺明宸,尴尬的笑了笑,最后还是乖乖的走到韩澈身边站定。
韩澈扣住她的手将她牵起走至贺明宸床边,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在贺明宸视线里凝固!那十指紧扣,聂真真的手指自然的弯曲攀住韩澈的手背,只一眼,贺明宸就已看得很明白——这就是聂真真对他若即若离的原因!
“贺明宸,你听好了,本来我是连一句废话都懒得同你贺家人说,不过,今天破例跟你说一句,只此一句……这个女人,是我的女人,是我要结婚的女人!”韩澈握着聂真真的手,紧贴在肋侧。
这是韩澈第二次在贺明宸面前说这样的话,但这一次很不一样!韩澈眼里的笃定和聂真真的顺从让他着慌,这怎么可能?聂真真跟韩澈?她才多大?但贺明宸很清楚,这不是年龄的问题,问题出在韩澈身上!
这世上,谁都可以说出上面那一番话,唯独韩澈不可以,不是不可以,是根本不可能!
“真真,能去给学长买罐牛奶吗?我平常喝的那个牌子……”贺明宸看着聂真真正不知所措的低头看着鞋面,听贺明宸这么一说,倒是松了一口气,忙抽出手说到:“嗯,我知道,现在就去。”
聂真真不是懦弱的性格,却在这一刻选择了逃避,她有些明白了韩澈带她来这里的目的。贺明宸身上的伤并不重,这是韩澈给她的警告——他曾说过,永远不许背叛他。韩澈今天带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应该就是让贺明宸知道他们的关系——那么他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要娶自己吗?
胡乱的捋着同心思一样混乱的发丝,她娇俏的背影在门边没入,病房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贺明宸将聂真真支开,因为有些话,他不能让她听到。
“姐夫……”这一声称呼他是有意为之,一扫方才失魂落魄的样子,浓眉在微黑的脸上耸动着漂亮的弧线。
“闭嘴!”韩澈猛的抓住贺明宸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拎起,忧恨绵绵、如针似线丝,密密的斜织着在他眼底,别人看不懂,贺明宸又怎么会看不懂?
他只这么一句称呼,就已窥探了韩澈内心真实的想法。贺明宸伸手拨开韩澈青筋暴起的双手,笑到:“韩澈,你还惦记着我姐,又谈什么要娶真真?”
“闭嘴!我没有!我早就记不得她了!你们贺家的每一个人都让我无比憎恨,无比厌恶!”韩澈一丝不肯松口,脚下的步子却在微微移动,急促的呼吸使得他胸廓急剧起伏,室内干冷的空气,穿过胸腔罅隙,直达心底!好半天,他才缓缓松开贺明宸,退在床沿站定。
贺明宸沉默了片刻,等着他平静下来才继续说到:“我察觉到她在有意躲着我,不过,我没想到是因为你。她……知道我姐吗?”
韩澈不屑于也没必要回答他的问题,乌沉沉的脸上密不透风,古铜色的肤色竟然透出几分苍白,反射出薄白的暗影,和他冷峻刚毅的神色并不怎么相配。但这神色贺明宸是熟悉的——多年前,韩澈一个人坐在被他亲手砸毁的礼堂里,当时窗外狂风乍起,隔断了他和周遭的世界,他就是像现在这样,看着破碎的白色婚纱,目光中是说不出的悲凉,从此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他。
这种眼神还在,就说明他还是爱着贺明彤的那个韩澈,不是聂真真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韩澈,真真……为什么是真真?”他的话没有说完整,可是两人都明白,他没有说完的那一半是什么。
他韩澈可以玩的女人用“很多”都不足以形容,可为什么偏偏是聂真真?她那么小,那么单纯!
韩澈挺了挺脊背,微带寒意的薄唇勾勒出危险的弧度,靠近贺明宸低声说到:“因为,她死心塌地的喜欢我,听清楚了……聂真真死心塌地的喜欢韩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