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的清心咒一声一声,低沉而有规律。虽然时高时低,却并不曾间断。
暮雪看了看天色,离着一个时辰,该是差不多了。但,山崖上下,却也寂静的半丝动静也无。
低头看着山崖下的暮雪突然颦了颦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糟了!少了清心咒!
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的清心咒,突然间消失了。
她骇然回首,果然见盘膝坐在地上的云开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中,似有猩红一闪,终于渐渐恢复了清明。
男子长身而立,明月般晴朗,却叫人觉得此刻的月色冷漠而苍凉。
云开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复杂,却终究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醒了。”飞影飞快的看他一眼,能够确定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云开。
“恩。”云开只是淡淡点个头,却并没有开口向任何人解释他的异状。
他不说,飞影也不问。只将一双眸子朝着天空看了一眼,终于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了啊,过的真快。“
云开脸颊一白,身躯似也微微抖了一抖,终于开口问道:“他们呢?”
“在下面。”
他便又紧抿了唇瓣。
“萧若离说,一个时辰后他们若不回来,就叫我们下山。”
云开瞳眸中闪过一丝坚定:“那就下山!”
说罢,率先朝着山脚下奔去。
飞影诧异的朝着他明月般的身影看去。这人,一会不见,功夫怎么好似又高出了许多?
下山比上山还要艰难,却难不住这些人。工夫不大,便已经到了山脚。
然而,山脚下,却是一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情景。
大爷们仍旧还在,一个不少。却并没有如同他们上山时一般,一个个仰着脸,兴奋而萎缩的大喊大叫。
如今的大爷们,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群金衣人,分割成了无数小的方阵。
金衣人极有规律的摆了个奇怪的阵法,将三百人众的大爷愣是给打散了。
大爷们显然非常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个个在金色的方阵里没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
山脚下刚才还一片祥和宁静的空间,此刻早已被刺鼻的血腥覆盖。
而方阵外围,美艳无双的世子玉沧澜正跟金衣人首领在交手。
山道上动静传来,玉沧澜双眉终于挑了一挑。美艳的脸庞上终于溢出一抹笑,笑意直达眼底。
“太好了,总算等到你们来了。”
下一刻,鲜血便自他口中溢出,整个人便山岳一般倒下。
金衣人首领眼中则露出了一抹狂喜,手中剑锋一立,便朝着玉沧澜肋下刺去。
云开眉头一颦,大掌空中一抓,再一带。玉沧澜的身躯,便在那无形气流之下,被带出了数十步。
虽然并不曾逃出金衣人布下的阵法,却终究避过了金衣人首领的剑锋。
再想要下手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云开众人已经赶到。
暮雪刚准备杀入战团,云开却在她耳边一声低语:“去保护好你父亲。”
暮雪一愣,却是迅速了然,足尖一点,朝着后山飞跃而去。
天堑山遍布机关,这些人怎么出来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方郧出了问题。
“你也去。”云开朝着平威看了一眼:“必要的时候,也许会需要你。”
平威点了点头,便也追着去了后山。
此刻,山脚下,便只有云开和飞影。
大爷们虽然被阵法所困,却并不影响将来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眼见着来的只有云开和飞影,所有人脸上都现出一抹失望。
终于,听到有人高呼:“莫非......莫非公子真的出了意外?”声音中明显很是不安。
“哈哈哈。”金衣人首领一声大笑,显然很是愉悦。
“都跟你们说了,你们那个什么首领已经死了。主帅已亡,你们还要负隅顽抗么?”
大爷群中明显动作一慢,四下里血腥气味便又浓重了几分。
云开挑了挑眉,唇畔却溢出一抹笑:“你以为我们公子不出现是出了意外?呵呵,你想太多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明月般清透,并不如金衣人一般张狂。却莫名叫人听的心安。
飞影立刻会意,撇了撇嘴高声说道。
“对付你们这些小喽啰,哪里需要我们公子出手?她不过是觉得这些不成器的缺少实战经验,才想着磨练他们一下。不然,你以为你们能上的了天堑山?”
金衣人首领一愣,随即便怒道:“你少打肿脸充胖子,我们能够进来,自然是有我们进来的法子。”
“什么法子?”飞影一声冷笑:“如老鼠一般从洞里钻出来,就叫好法子?”
“你怎么知道?”金衣人首领下意识回了一句,却瞬间住了口。
飞影也是一愣,不过顺口胡诌一下。讽刺他们是老鼠,怎么还给蒙对了?他们真是从地道里进来的?
所以,天堑山还有条不为人知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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