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没有任何外伤,经脉内腹却无一完好。原来是蛊虫作祟。
蛊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也有相生相克。一下子全种进去,说不准就能衍生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出来。
他能活着,还真是奇迹。
“这种事情其实在南疆不算什么。”飞鸾轻快地说道:“养蛊药师家里通常都会配有蛊人,就是为了发现新的蛊毒。”
“不过,蛊人通常都是刚刚断气的尸身,心头还有最后一丝阳气未散,再喂以傀儡蛊制成的活死人。这样子还有意识的蛊人,倒是普天之下独一个。”
“这法子,实际上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你到真是冤枉了洛夜痕。”
文青羽扭头看一眼无痕,他仍旧睡的极沉,半点没有要醒转的意思。
“若是不救,他还能活多久?”
飞鸾撇撇嘴:“你以为,身体里有上百种虫子的人能熬过三日?”
飞鸾看她一眼,红艳的唇角勾了勾:“洛夜痕那个笨蛋,跟小时候一样,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实际上,他从没想过要这小子的命。惩治他,也不过是为了叫他以后能堂堂正正的活。”
文青羽抬头看向飞鸾。
飞鸾丹凤眼中荡起一抹妖娆媚笑:“他来时,内伤严重,心灰意冷,功力折损大半,能活着也多半就是个废人。不破不立,先破后立。唯有毁了他的一切,才有机会重塑。”
文青羽想了想,眸子中突然一亮:“萧若离在这里?”
飞鸾斜睨她一眼:“他怎么会在这里?”
文青羽却是笑了一笑:“他若不在,谁能想得出先破后立?他若不在,谁有本事经脉重塑?他若不在,百虫入体,经脉寸断,谁能护住心脉不散?”
飞鸾以手扶额,似乎突然之间极为苦恼:“这是你自己猜出来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文青羽心中一动:“我就说呢,洛夜痕怎么突然就懂了医理,开方煎药那样精通。甚至能叫连睿诊出滑胎之脉,原来他们两个早有联系。”
她一直不明白,连睿那一日怎的就笃定她是滑了胎。连睿那人一贯无法无天,却是从不屑说谎,尤其是对连胤说谎。他既然说自己是滑胎,便说明她当时的脉象真的就是滑胎。
那一日能改变她脉息的,除了她喝的药就是洛夜痕在软榻边给她舒缓筋骨的推拿。药碗叫秋云染偷偷拿去检查过,不会是药的问题。那便只能是推拿了。
现在回想起来,洛夜痕当时手法非常怪异,却是每一下都落点与她身上各处大穴。这样的法子,洛夜痕当然不会。便只能是萧若离教给他的。
这两个人,堂而皇之的在风华轩里玩起了障眼法。骗过了连睿,骗过了天下所有人,这才叫秋云染得到了一点小小的教训。
不然,那么大一摊子血,她的外伤,便怎么都不可能遮掩的了。
可是,洛大美人什么时候和萧若离有了联系?
“你在他面前可千万别做出这种样子。”
“什么?”
飞鸾娇笑声声:“你这幅样子明显是在思春,思的还是墙头外面的春。叫洛夜痕看见了,那还得了?
文青羽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墙头外面的春。她从来就没有在墙头里面待过好吧。
“若离呢?还不快出来,人要是死了,我可不答应。”
“咳咳。”却听得院子里面传来微微一声轻咳,下一刻,便听到春风般和煦的男子声音:“早知,瞒不过你。”
屋门口光线一暗,萧若离翠竹样颀长的身躯静静伫立在门口。一双眸子笑意融融,如同三月最柔和的暖阳,一下子便叫笼罩的人暖到了骨子里。
“若离。”文青羽眯了眯眼:“你什么时候归了洛夜痕了?”
箫若离眼风温润:“拿了人家好处,总得做些事情。”
文青羽挑眉:“什么好处?”
“你也耐心些,总有你知道的时候。”
文青羽撇了撇嘴:“怎么总觉得你被他收买了?”
萧若离却极认真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荣王是个不错的买主。”
文青羽默了默,萧若离这人看上去比阳光还温暖。实际上却是根本捂不热的坚冰,能叫他说出好来的人,天下间实在不多。
“无痕什么时候能醒,我好些事情要问他。”
萧若离不过朝着无痕微微扫了一眼:“这问题不再是我能解决的事情,得看他自己。”
文青羽便也朝床榻上看了一眼,瞬间了然。原来无痕早就醒了么?
只可惜心魔作祟,始终没有真正的醒转。
于是,她唇角勾了一勾那就由她来做这最后一破吧。
“若离,你听说过破龙血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