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
一声平淡无波的呼唤迅速叫文青羽睁开了眼,这才看到赶车的是飞翩。
“飞翩,你去了哪里?”
飞翩看了看洛夜痕,却是低下了头:“荣王吩咐属下去办了些事情。”
文青羽扭头看去,洛夜痕已经闪身进了马车。他吩咐飞翩去干什么?会不会跟连胤突然撤军有关系?
“他叫你去干了什么?”
“不必问她。”马车里洛夜痕淡淡说道:“回了城你很快就会知道。”
文青羽抬脚上了马车,却突然对飞翩说道:“你不用急着回去,在这里守着。若是等下见着萧若离,将他送回寒衣巷。”
“是。”飞翩身影骤然消失,天地间似乎从来没有过她的气息。
文青羽点点头,飞翩是个不可多得的隐卫,洛夜痕怎么就这么舍得送给了她。
“没看到王妃上车了么?还不赶车?”
文青羽前脚刚刚踏上车辕,马车便突然启动,她身子一晃,好悬没有掉下去。
“洛夜痕,你想摔死我?”
“你心里装着那么多人,下盘稳得很,摔不死!”
洛夜痕语气淡漠疏离,说罢便靠在车壁上再没了言语。
文青羽默了默,见洛夜痕始终不肯睁眼,终于咬了咬唇:“有病。”
手下一用力,将洛夜痕盖在膝盖上的薄毯子一下子抢了过来,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躺在马车松软的地毯上闭上了眼睛。
这几日她劳心劳力,实在也困倦的很,不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洛夜痕缓缓睁开眼,凤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将压在身下的靠枕揪了出来,顺手塞到她头低下。
自己则向着车厢里靠了靠,也缓缓闭上了眼。
马车外面,飞影听到车厢里传出的声音低沉均匀,知道是主子和青羽小姐都睡了。不由的放慢了速度。
这些日子,主子房间里的灯火都是彻夜未灭,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好好睡一觉,只希望回城的路能够长一些。
“前面可是荣王的马车?”
马车离着燕京城门还有三丈远,突然间烟尘滚滚,迎面一人一马朝着马车快速奔来。
文青羽撇撇嘴,刚准备睁开眼睛,却听到耳边有人温声说道:“你只管睡,有我。”
“恩。”含糊一声,文青羽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本王出城一趟怎么好意思劳烦贺总管亲自来接?”洛夜痕并没有露面,隔着马车淡然说道。
贺青笑容一僵,随即将手臂扬了一扬,日光下赫然是一道明黄圣旨。
“荣王说笑了,老奴是来传旨的。”
“哦?”洛夜痕挑开车帘:“什么旨意?”
“京畿大营三十万大军突然集体呕吐腹泻不止,京中御医束手无策。皇上宣荣王即刻觐见。”
“怎么本王不过出去了半刻,京里竟然出现这样大的事?”
洛夜痕似乎吃了一惊,绝艳脸庞上一片凝重。
熟睡的文青羽嘴角抽了抽,搞了半天连胤突然回京是京畿大营出了事情?这大概就是洛夜痕做的好事吧。
这货心黑着呢,怎么会看不出连胤今日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调了雷火营的三万兵丁,实际上是想把他们炸死在天堑山上。
敢惹洛夜痕?那不是找死么?他怎么可能叫得罪他的人好过?
看这货现在装的比谁都无辜,既然他能去做手脚,就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去解毒。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他低悦慵懒的嗓音透着疲惫。
“京畿大营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不赶紧在城里张榜寻医,宣本王进宫做什么?本王又不懂医术,最近又刚刚好受了伤。”
“这个,杂家就不清楚了。”贺青老脸上笑容可掬,说的话同样滴水不漏。
“杂家只管传至,至于皇上的意思,杂家可不敢妄自揣测。”
“飞影,把圣旨拿过来。”洛夜痕懒洋洋说道:“本王失血伤重,实在没有力气下车。”
洛夜痕故意将在皇宫中被小铜人炸伤的手臂伸出了车窗。那肩头上艳红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贺青一时之间也不好意思怪罪他失礼,只得将还未展开的圣旨给了飞影。
“贺总管也瞧见了,本王如今衣冠不整,容本王回府换了衣衫再进宫面圣。”
“不必换了。”贺青说道:“十万火急,皇上交焦心呢。特地吩咐奴才见了王爷,即刻带王爷进宫。衣衫的事情,都是小事情,皇上定然不会怪罪。”
贺青心中暗暗焦急。
人老成精,他早就成了人精了,怎么会不知道京畿大营莫名其妙的事情跟面前这位脱不了干系。
皇上让他第一时间找到荣王,务必尽快叫荣王进宫。
他在城门口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好不容易见了人。哪里能够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再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