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人都惊了一下, 一些宫婢们一听卫简怀语气不善, 慌忙跪下请罪。
苏筱的脸都涨红了, 呐呐地道:“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卫简怀面无表情地道, “宝葭是朕请来为皇姐侍疾的, 自她来了之后, 皇姐病情大好, 你身为皇姐的表妹不对宝葭感激涕零,还要颐指气使,这是打算让人耻笑我们皇家是忘恩负义之徒吗?”
最后几个字,卫简怀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声色俱厉。
苏筱的脸不红了,转而泛白了起来。
卫简怀语中的回护之意实在太明显了, 比起去年那次的石榴风波,这几句训斥简直就好像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打在了苏筱的脸上。
卫婻也不想帮这个骄纵的小表妹了, 淡淡地道:“筱筱,你这胡乱说话的毛病也的确该改一改了, 家里请的先生都怎么教的?怎么这些年了还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苏筱愕然抬起眼来, 哽咽着叫了一声:“长公主……”
叶宝葭心中怜悯,这苏筱一看便是被宠坏的丫头,在家里由着自己性子惯了, 被人一挑唆便不知天高地厚了。她也不想继续开罪苏筱,便上前打圆场道:“苏姐姐也是个直爽的性子,一时开玩笑口误罢了……”
卫婻也是知道这个表妹的性子的, 要说什么恶毒的心思倒也没有,就是冲动逞强,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那何丽娘哄着她,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别的人看不出什么名堂,她冷眼旁观,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你呀,”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这个表妹,“宝葭才比你小了一岁,言谈举止却大方得体了不少,你好好想想,这成天都和什么人混在一起,倒是成了这样莽撞放肆的模样了?”
苏筱终于忍不住掉眼泪了:“你们都不喜欢我了,我走便是,不碍你们的眼了。”
她起了身,哭哭啼啼地朝外走去,脚下却一步两顿,心里还盼着卫简怀能留她一下。
“你们几个,照顾好筱筱,”卫简怀在后面吩咐几个婢女,“告诉姨母,让她好好给筱筱请个先生,埋头苦读圣贤书两个月,再出来见朕,朕要考她。”
这是要禁足两个月的意思。
苏筱头一次因为这样刁难一个人被罚,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叶宝葭一眼,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下真的是彻底得罪了苏筱,苏筱回去一告状,说不准把定国公府也得罪了。
事已至此,担忧也没用,明日得写一封信告诉祖母和父亲,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叶宝葭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卫简怀在前面坐了下来,接过琉紫奉上的茶喝了一口,大热天的,他刚和几个重臣商量完国事,便眼巴巴地来了这紫云宫,原本想着见见叶宝葭让自己心情舒畅一下,没想到进来就听见苏筱在那里冷嘲热讽、颐指气使地欺负人。
现在好了,总算把那个蛮横的表妹给教训了一顿。
这算是给叶宝葭出了气了,有了那么一点功劳吧?
可怎么叶宝葭看上去还是有点不太高兴?
他琢磨了片刻,冷不定地开口问道:“心里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多谢陛下帮我说话,”叶宝葭回过神来笑了笑,“苏姑娘也是真性情,和陛下的脾气倒也有几分相像。”
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卫简怀连连咳嗽了起来,一旁的李德慌忙去拍。
卫简怀顺了两下气,颇有点气恼:“你这是在教训朕吗?”
叶宝葭连忙请罪:“是我嘴拙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苏姑娘毕竟是陛下的表妹,陛下不必对她如此苛责。”
卫简怀瞧着她,看她眼中笑意盈盈,不由得心神一荡,一时也不想去追究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也该长点教训了,不然这脾气以后嫁了人,只怕要被婆家嘲笑。”
苏筱听了这话,只怕要气得吐血了。
这明眼人一看便知,苏筱仰慕的是当今天子,一直等着皇后之位呢。
叶宝葭眼中的笑意更甚。
卫简怀别过眼去,轻咳了一声道:“今日紫云宫中还来了一位小客人,你们不欢迎一下吗?”
话音刚落,像是应景似的,屋外传来了“喵”的一声,卢安抱着花梨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卫婻又惊又喜,站起来朝着花梨子伸出手去:“花梨子,快过来,让我抱抱。”
叶宝葭也眼前一亮,几乎同时伸出手去:“花梨子!”
花梨子在卢安怀里懒洋洋地探出头来,朝着前面那三人左右看看,忽地一下窜到了叶宝葭的怀里,仰起脸在她胸前蹭了蹭。
叶宝葭高兴极了,伸出食指在它嘴边挠了挠,花梨子舒服地“喵”了两声,伸出了舌头舔起韩宝葭的手心来。
卫婻愣了一下,一丝狐疑从心底泛起。
花梨子是谢隽春抱回来的,从前在谢府时和谢隽春最亲,对她倒是爱理不理的。
刚才叶宝葭逗猫的这两下几乎和谢隽春那会儿一模一样。
“长公主,”叶宝葭抱着花梨子到了她面前,“花梨子好像胖了点。”
卫婻接过猫来,心中暗笑自己太过多疑,叶宝葭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和死去的谢隽春有什么关联?她抛开刚才泛起的古怪念头,抬手摸了摸花梨子的后背,略带感伤地道:“陛下倒是养得不错,三郎若是瞧见了……定会高兴的……”
卫简怀沉默了片刻,几步到了卫婻跟前,也一起顺着花梨子的后背。他迟疑了片刻,终于放软了声调低声道:“皇姐,朕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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