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禀大人,我是巫女常芸。先前我在绮宝会上见着这枚隐蛊,正是被来自河子乡的巫女以六十万银币的价格购得,我愿以我巫德担保,所言句句属实。”
“哦?”袁敬元挑起眉毛,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女。最低等的紫带,最泯泯众人的外貌,却……有一双这么沉寂的眸子,仿佛看透所有。
见袁敬元犹豫,常芸蓦地一笑,继续说道:“大人如若不信,可四下打听一番,也不急着这下就做出决定。”
“你……你胡说八道!”殷若凰用尽最后的力气尖声叫道。
真是该死,姓容的这个贱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澎拜的灵力,居然打得自己重伤不起,像一只死鱼一样躺在这里,受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贱人指摘?!
他们难道不知道她是谁吗!
怒火在她心里熊熊燃烧,本就重伤的身体哪禁得住这样的强烈愤慨,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袁敬元看着殷若凰的样子,一时间有些犹豫。
一方面是河子乡巫学院的院长,一方面是物证和这少女言之凿凿的指认,他心中游移不定,不禁侧过头看向秦炎的方向。
吓,秦大人呢?
这个疑问刚出,他便看见一袭玄色袴褶突的从天而降,安安稳稳地停在他的面前。
那张从来都是对万事无所谓的脸上,此刻,却戏剧地变幻莫测。
秦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苦苦寻觅不得的那个少女,竟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还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还是那双黑珍珠似的眼睛,还是那倔强的嘴角。
他怔怔地看着,内心不知是忐忑,还是期待。
忐忑再也见不到那些画面,期待再见到那些画面。
然而这一次……他却,什么都没见到。
就在他一瞬不瞬看向常芸的时候,常芸也察觉了异样。呵,这不是那个派人来巫学院听墙角的登徒浪子么?过往相遇的种种再次划过眼前,常芸顿时觉得有些反胃。
“大人……秦大人?”袁敬元小声地唤道。
秦炎回过神来,轻咳两声,装模作样地斥道:“袁敬元,你还愣着做什么,下令啊!”
“啊?”袁敬元有些不解。
“啊什么啊!”秦炎不爽起来,“人证物证俱在,你不立马将这人除名,还傻呆在这里做什么?”他随意地指指在地上趴着的殷若凰,就跟指一滩肮脏之物一般。
袁敬元顿时明白过来。
秦大人这是在给他指路啊!
秦大人终于给他下令了!
这是不是说明了,之后他就能勉强地在秦大人的羽翼下求得一方庇护了?
欣喜迅速漫开来,袁敬元立马停止了腰背,面向台下的民众大声说道:
“我特此宣告,来自河子乡的殷若凰擅用禁物,扰乱比试,有悖巫德,于律法不容,今日为振巫威,重树新规,将殷若凰的巫女身份永久去除!即日便上报国统院!”
说完,他抑制不住自己,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而在他的身后,殷若凰气血上涌,终于坚持不住哀呼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