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在陈白沫的病房,怕她受欺负,南乔又不肯告诉她病床号,只让她不用担心,好好守着陆恒,但她怎么能不担心。
放下电话,她想来想去还是得去看看,不能让南乔被人欺负了去。
陈白沫的男朋友看着也是身份地位不一般,如果真有什么事,拿她老婆子的命抵好了。
刚做完手术,陈白沫还很虚,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没对上焦。
眼前全是一片白。
晕过去之前的事渐渐有了印象,她被沈南乔从楼梯上推下来,然后就晕过去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谁送她来的医院,她完全不知道。
莫北丞离得最近,陈白沫第一眼就看到他了,平时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此刻微微凌乱,衬衫的下摆有一边从西裤里扯出来。
“北丞,好痛。”
看到他,陈白沫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又委屈又可怜,她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刚一动作就疼的整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伤到哪了?”她的情绪微微激动,一把抓住莫北丞伸来的手,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即便是刚醒来思绪有点混乱,但也不妨碍她的感知。
在问出口之前,陈白沫就隐约知道了。
她伤了腿。
只是不知道严不严重,有多严重。
“北丞,只是扭伤了对不对?我的腿只是扭伤了,没什么影响对不对?我还能跳舞,还能去美国,是不是?”她歇斯底里的叫道:“我的机票呢?我定了今天去美国的机票,我不要躺着,我要去美国,你赶快送我去机场,不然来不及了,包呢?我的包去哪里了?”
莫北丞喉咙涩苦,他从来没见过,陈白沫这么崩溃的一面。
她在他面前,永远是清高淡然的,即便这段时间偶尔情绪崩溃,但也在可控范围内。
他没动,任由她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他的手背。
“送我去啊,要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声音沙哑,好半晌才继续说道:“飞机已经起飞了,白沫,对不起。”
陈白沫见鬼一样瞪着他,“对不起?你为什么说对不起?”
莫北丞抿唇,不说话。
修长冷峻的身形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床前,颇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意思。
陈白沫拨尖了声音,“我问你,为什么道歉?为什么说对不起?”
她视线一转,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沈南乔。
“你是为了她?莫北丞,你是为了她在跟我说对不起?”
男人没否认。
手背上被陈白沫抓出了五道血痕,红色的血滴落在白色的被单上,很明显。
扎得人眼珠都在疼!
她推开莫北丞的手,开始四处找她的包。
包就在床头柜上,她够着身子费力的拿过来,一股脑儿的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护肤品、护照、身份证……
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落了一床。
陈白沫从其中找出手机,拨了三个数字出去,“我要报警,有人蓄意伤害,我现在在中心医院,骨科,27床。”
从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对面住院部顶楼竖着的红色大字。
“……”
“严重,腿断了,还有其他不知名的伤,犯罪嫌疑人就在我的病房里。”
莫北丞没阻止,他就站在那里,没有动,甚至也没有说话。
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看不出在想什么。
乔瑾槐没想到陈白沫居然会直接报警,而莫北丞也没阻止,他拧眉,走到南乔身边:“我先送你回去。”
南乔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在这儿等警察来,我要是走了,陈小姐怕是会跟警察说我畏罪潜逃,到时候再被抓回去,面子上不好看。”
“这儿有三哥在,你不用担心。”
他说这话,心里其实是有点虚的,莫北丞如果真的要插手,怎么会看着陈白沫报警,也没有要阻止一下的意思。
这一点,想来南乔也明白,因为,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南乔朝他投来似笑非笑的一记眸光。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陈白沫脸上是汹涌的泪水,一双眼睛瞪着南乔,里面全是愤怒和仇恨。
南乔不走,莫北丞也不说话。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警察来!
是两个年轻男人,他们一眼就认出了莫北丞,前段时间莫三少的婚事在各大媒体都有报道。
这张脸又属于让人过目不忘的类型,即便他们不想关注,也被办公室那群女人每天的尖叫声弄得下意识要去瞄上一眼。
一来二去,这张脸在他们心里留下的印象比局长还深。
他们看向病床上的陈白沫,“小姐,是你报的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