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讲,可是很快,就被嘲意取代。
他低低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眉眼笑开。
“难受?生气?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是谁说我们不同于一般夫妻,我们是没有感情基础的,所以,没法做到同我以夫妻相处。又是谁说,人前我们是夫妻,人后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互相尊重、互不干涉、互不侵犯?这样的人,会因为我跟沈妍雪而难受、生气,甚至不惜触怒天颜?”
夜离眸光微闪,点头,“是,我是说过。可是你也说过,自大婚那日开始,我便是你凤影墨的女人,我们开始交集,开始相干,开始培养感情。既然这世间有一见钟情,为何我就不能几日倾心?”
这一次轮到凤影墨沉默了,可是他的满脸满眼分明还是写着不信。
的确,连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她没办法。
她必须稳住这个男人。
“在我身陷杀人嫌疑,最危难的时候,是你挺身而出,救我于水火,不管你有没有什么目的,你救了我的命,这是事实,你是这世上第一个给我温暖的男人,也是第一个送我礼物的男人。从来没有人发现我没穿耳洞,不戴耳坠,也从来没有人关心我的脚踝是怎样弄的?膝盖又是如何伤的?”
说到最后,夜离骤沉了呼吸,只觉得有些东西哽在喉咙里下不去,直直冲进眼睛里。
眼窝一热,她垂下眸子,不去看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低低继续:“只有你。”
“你年轻有为,惊才绝世,你位高权重、运筹帷幄,这样的你,为何我就不能心生感情?看到作为自己丈夫的你将别的女人抱在怀里亲吻,为何我就不能难受,不能生气?”
胸口微微起伏,夜离问得义愤填膺。
那一刻,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男人逼视着她,似是想要看到她心底的最深处,没有吭声,只紧抿了薄唇。
起先,夜离也以为自己情真意切的一番话打动了他。
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
男人似乎比方才更加生气。
她甚至看到他原本玄黑的深瞳一点一点浮起血色。
果然,他咧嘴而笑,笑容冰冷:“我对你很失望,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有节气的人,没想到,你是一个连感情都能出卖的人!”
夜离心头一撞,脸色也随之白了几分。
他的话中之意,她自是听得明白。
他是说,她为了陌千羽,所以违心地说自己对他有感情是吗?
男人轻嗤,漠然将她抓在他袖襟上的手拂掉,举步又往外走。
夜离脑子一热,再次冲了前去,将他抱住。
对,抱住。
自身后拦腰抱住。
男人身子一僵,顿在了原地。
“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夜离的声音跟她的手臂一样,微微颤抖。
男人垂眸,冷冷看着那双箍在他身前、明明紧紧交握,却依旧薄颤不已的玉白双手,眸色阴鸷,薄唇轻动,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清冷逸出。
“怎样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夜离脚下一颓,缓缓松了双手,却在下一刻,又走到他的前面,与他面对面。
他太高大,她得仰着脸才可以跟他对视。
她望着他的眼,他盯着她的唇。
夜离终于意识过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破碎不堪的唇,这是铁的证据,在这面前,所有的说辞都只是苍白的说辞,没用。
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一瞬间的头脑发热,又或许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拉开了自己腰间的罗带。
“我跟皇上真的什么都没有!”
与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她的衣袍。
回房后将他的外袍跟薄毯取下,她本就只着了一套中衣,如今中衣委于地
上,她身上便只剩下一件小兜衣和一条亵.裤。
当似雪的肌肤、玲珑的身材暴露在空气里,也暴露在凤影墨的面前。
凤影墨露出震惊的表情。
被兜衣紧紧包裹的胸口因为喘息微微起伏,夜离依旧保持着仰脸看他的姿势,看着他瞳孔里倒影着自己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样子一点一点被弥漫开来的妍艳血色代替。
滔.天.怒.意!
在整个深瞳被猩红的怒火彻底点燃的那一刻,他伸手掐住了她的颈脖,将她大力往自己面前一拽。
她便扑撞在了他的怀里。
“好!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送上门,我便如你所愿!”
咬牙切齿,森然的声音从喉咙深处迸出,他大手一挥,夜离只觉得后颈处勒得一阵刺痛,随即身上一凉,男人直接扯断了她兜衣的带子,兜衣被抛出。
男人还不罢休,大手强势落下,布帛撕裂的声音紧随而起,她身上的亵.裤顿时化为两半。
至此,她身上再无一丝遮挡。
她又惊又惧,又后悔不迭。
她在做什么?
她都做了什么?
男人眸中跳动着烈火,一寸一寸燃烧在她的身上,她彻底慌了神。
她想躲,往他怀里钻,不想让他看到女人最隐蔽的部位,他的衣袍滑凉,她的身子滚烫,心惊不已中,身子也颤抖不停。
后又发现不妥,就伸手一把推开他,冲到床边,抓起那条薄毯掩在自己身前,惊恐地看着他。
看着他面色阴霾、眸色猩红,一步一步逼近。
几时见过他这样,她吓得不行。
“凤影墨……”
她喉咙干涩苍哑,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当背脊撞上冰冷的桌边,她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已无路可退。
“你不是要主动献.身吗?你不是很有勇气吗?你不是要证明给我看吗?”
男人声音沉沉,已逼至跟前。
他倾身,她后仰,他将她压在桌案之上。
灼热的气息喷打在她的面门上,他低头,作势要吻上她的唇,她蹙眉闭上眼睛。
然,他的唇并未落下,就在几乎要碰上的那一刻,嘎然停了下来。
夜离一怔,睁开眼睛。
可还未及将他看清,就猛地感觉到下巴一热一痛,他竟然直接咬上了她的下颚。
夜离痛得瞳孔一敛。
还以为下一瞬他会放开,谁知道,他紧紧咬住不放,甚至发了狠,用了蛮力。
夜离颤抖着,眼泪几乎就要流了出来,却愣是强自忍着,没让自己哼一声。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夜离觉得那下巴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他才缓缓将她放开,朝上,鼻尖抵上她的鼻尖,滚烫的唇瓣贴着她的脸,声音冷冽,一字一顿:“我嫌脏!”
夜离脸色一白。
男人决然起身,与此同时,一只手臂猛地一扬,重重落下。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夜离身后的那张桌案顿时被劈得四分五裂,棍木料屑纷扬,桌上放的烛台、壶碗之类更是“乒乒乓乓”滚了满地。
夜离一惊,根本来不及站起身子,便随着散架的桌子倒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滚落的烛台。
用来插烛的铁尖锋利锐长,她不偏不倚、重重跌坐上去。
凤影墨已转身朝门口走去,忽闻身后一声痛苦的闷哼,他脚步一滞,猛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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