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瓷抱手蹭了蹭自己的胳膊,犹豫几秒,但还是坐到了沙发上,结果江临岸冷眼扫过去:“你干什么?”
“不是让我陪你坐一会儿吗?”
“你得先去拿酒,拿来再坐!”
“……”
沈瓷愤愤地起身,他是使唤习惯了吗?可又拿他没辙,转身去了厨房。
江临岸盯着茶几上的那束花又看了一会儿,嘴角晕起笑,提了下裤腿舒坦地坐到沙发上,感觉刚才在宅子里的烦躁感已经没有了,很快见沈瓷从厨房里出来,将一只透明的玻璃瓶和一只瓷碗往他面前的茶几上一顿。
江临岸:“……”
他盯着面前的酒瓶看了几秒,瓶身长长的,里面只剩半瓶了。
“就这?”
“我这只有这个!”
“可这是烧菜的吧?”
“爱喝不喝!”沈瓷撩起酒瓶就要拿走,江临岸磨着牙把她拉住。
“算了算了,就喝这个吧!”他牵着沈瓷的手把她摁回身边,又拧开酒瓶,一股很浓的酒味就往鼻子里钻,他倒了一点到碗里,试着喝了一小口,几乎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皱着眉头问:“这什么酒?”
沈瓷:“衡水老白干,门口超市搞活动买的,15块买一瓶送一瓶。”
江临岸:“……”
他龇着牙忍不住笑:“我是不是该说你勤俭持家会过日子?”
沈瓷转过脸去:“我比不得你,联盛二当家,生来就不需要考虑柴米贵!”
江临岸撇眉:“好好跟我说话!”
沈瓷:“我说的是事实!”
江临岸捏着碗沿苦笑:“你看到的事实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外人所见都是光鲜亮丽,优渥的家境,富贵的家世,可谁能见到藏在里面的苦涩和辛酸?
他抬手又喝了一口白酒,辛辣直往胃里去,倒比刚才第一口觉得爽畅,吞进去的时候喉结滚了一下,他又扭头看旁边的沈瓷,她安安静静地坐着,身侧拢着橘黄色的灯光,脸上皮肤显得更加细腻。
那一刻只觉岁月静好,江临岸竟感到一股很奇怪的满足和庆幸。
他忍不住抬手去捏了一下沈瓷的脸蛋,手感比想象中还要滑腻,沈瓷却将身子往另一边晃,嫌弃地瞪他:“自己刚说的,不会碰我。”
江临岸盯着她看了几秒,她眼里的防备感很明显,他便乖乖地把手收了回来。
“好,我不碰!”坐在那继续喝酒,灯光照在他侧脸上,轮廓分明,可沈瓷有一点不适应,从他进门那一刻就觉得今晚的江临岸有些不对劲,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沈瓷咽了一口气,手指在膝盖上拧了拧。
“工作不顺利?”
“嗯?”江临岸把碗放下,嘴里还含着一口酒,勉强咽下之后脸上显出有些痛苦的表情,“不是为了工作的事,不过…”
他似乎有话要讲,但又停了下来,问:“这酒味道太冲,有没有下酒菜?”
“……”
要求还不少,沈瓷本想一口拒绝,可见他那样子还是心软了一下。
“等我一下!”
她起身又进了厨房,隔了十多分钟之后出来,手里端着两只盘子,一盘凉拌黄瓜,一盘香煎秋葵。
“晚上我喝的粥,冰箱里也没有存菜,你就将就吃吧!”她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可对于江临岸来说已经相当知足了,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又往自己碗里添了一点酒。
沈瓷看他喝得有些急,想阻止,但最终还是作罢,又坐到沙发上去,开口:“说说吧,到底为了什么事?”
江临岸把碗里那点酒喝光,抹了下嘴,却突然问:“你是不是从来不会哭?”
在江临岸的印象中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好像遇到什么事都很坚韧。
沈瓷微愣:“怎么问这个?”
“先回答我!”
沈瓷低头想了想:“倒也不是从来不哭,只是哭得很少。”
“为什么?就没有觉得特别委屈的时候?”
“有啊,我受的委屈……”沈瓷想说她受的委屈比一般人何止多几百几千倍,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最后出来的只是一句:“我受的委屈哭也没有用。”
“所以你就选择不哭?”
“对!”沈瓷苦笑,“因为知道眼泪无用,哭得再大声还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倒不如省点力气。”
“那你还记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吗?”
“当然记得,两年前!”
“两年前?”江临岸不由发笑,“这么久以前的事了,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沈瓷忍不住低头拧了下手指,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我倒想忘,可大概会永生永世记下去了……”
江临岸微愣,他隐约觉得沈瓷说这句话的时候与平时的模样有些不一样。
“能说说当时哭是因为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