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抬头问:“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孩是你在初芒带的徒弟?”
“不算徒弟,只是同事而已!”她伸手过去把笔记本抽了过来。
江临岸哼笑一声:“看来对我意见很大啊!”
“废话,都已经公然把你画在纸上了。”沈瓷心里这么嘀咕,但知道嘴上不能说,只是略显生涩地笑了笑:“不敢,小姑娘刚出学校,有点孩子气,希望江总别介意!”
“介意?”旁边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还挺欢畅,“没什么可介意,甚至觉得她这样挺好,至少有一点比你强。”
“……”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也在咒骂我?”
沈瓷咳了一声:“没有!”
“没有吗?”
“……”
“你们杂志社想做采访,我却反反复复一直改变主意,你看看你现在脸上什么表情?你的职业操守告诉你就带着这样抵触的情绪来面对采访对象?”
沈瓷被他说得难以接话,干脆连装都不想装了,脸一拉:“那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无趣。”江临岸脸上显出一丝嘲讽似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临岸抬手又看了眼腕表,“刚想起来我还有个电话需要打,要不今天先这样?”说完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转身往办公桌那边走。
沈瓷只觉背脊一凉,她是来采访的,可现在一个问题都没问呢,他这是要结束的节奏?
“说好五分钟,现在我还没开始!”
江临岸脚步挺住,转过身来。
“你要开始什么?”
“采访啊!”
“采访?我有答应要接受你的采访吗?”
沈瓷一时愣在那里,眼前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那抹嘲讽更甚,她恍然回过神来。
“你耍我?”
“耍你?我有那个闲工夫?”江临岸已经走到办公桌后面,重新打开电脑准备工作,沈瓷在脑中一条条回想整件事的经过,终于反应过来,直接走到他桌子前面一下把他电脑合上。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对方是我?”她双手撑着桌沿与他对峙。
江临岸哼笑一声,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倒也不是,毕竟世界上也没这么多凑巧的事,可谁让你叫人给我发了那些问题过来。”
他起初并不知道沈瓷去了初芒,只是那些设问让他觉得有些震惊,于是才叫人查了一下,结果知道对方是沈瓷。
沈瓷瞬间明白过来。
“所以你是故意逼我来见你?”
“逼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只是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来!”江临岸还是气息淡定,可沈瓷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抖,眼神绝戾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好不容易缓了一点劲过来,撑着桌沿问:“好,我现在人已经站在这,你打算怎样?”
“不想怎样,你可以回去了!”
“江临岸!”
“怎么?觉得接受不了?”
“你玩我?”
“玩你?你配吗?”
“那你什么意思?”
“只是向你学习而已,想来就来,想散就散,如何?是不是觉得这种被人突然撂下的滋味很不好受?”
几句话让沈瓷醒悟过来,他还在为前段时间她单方面提出分开的事计较。
沈瓷不由哼了一声:“你这算不算公报私仇?”
“仇算不上,只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像你这样!”
“我怎样?”
“开始必须由我起头,结束也必须由我画上句号,你有什么资格先提分手?”
沈瓷一口气没顶上。
“这根本和采访是两码事!”
“我不觉得,如果对方不是你,你觉得我会让你有机会站在这里?”
“……”
沈瓷终于知道她之前为什么没有勇气来见他,因为他永远有办法在任何一场对话中迅速掌握主导权,即使她有这么多年记者的经验,即使她一向认为自己能够压得住各种状况,可唯独在他面前不行。
彼时空阔的办公室,斜阳余晖遍洒,眼前男人淡然自若的表情,而头顶大功率中央空调的风口在不断往外吹着冷气,沈瓷不由轻笑,将手垂下让自己站直。
之前她从联盛离职,找工作到处碰壁,全都是拜他所赐。
现在进了初芒,第一次采访又被他耍得团团转,挺好啊,挺符合这男人恬不知耻的风格。
可沈瓷渐渐觉得不再生气了,只是有些无奈,感觉绕来绕去也绕不过这道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