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瓷觉得要完蛋的时候听到身上的男人闷哼一声,随后重量突然轻了,身旁的床垫往下陷,江临岸撑着身子又从她身上翻了下去……
沈瓷在那瞬间紧紧皱着眼皮,能够听到耳边连续不断的喘息声,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急促而压抑。
许久之后身边的男人一直没有动静,沈瓷睁开眼睛,江临岸就仰面躺在床边上,面色白如纸,一条手臂盖住自己的额头,凸起的喉结随着呼吸滚动了两下。
这个疯子!
沈瓷立即起身,跪过去解了他身上的衣服扣子,胸口全是黏腻的冷汗,腹部缠的纱布上果然已经印出斑斑血迹。
“你个白痴!”
她愤然骂了一声就跑下床,按了急救铃,又急匆匆地往门外跑。
“护士,护士……”
江临岸躺在那里浑身像虚脱般无力,耳边是沈瓷回荡在走廊上的叫喊声,他用手臂压着额头,扯着嘴角突然很苦涩地笑了一声。
他又差点没有忍住,对于这个女人他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也清楚自己的动机,可是一次次总是下不了手,像个反反复复讨不到糖吃又纠缠不清的傻子。
很快有护士带着医生跑过来了,一直酣睡中的护工也终于醒了,一屋子人围着床上的江临岸。
“刀口裂了,需要重新缝针,把他推急救室去!”
几个人把江临岸扶上担架床,大动干戈地往一楼急救室去,沈瓷始终跟在最后面,到了急救室门被关上了,她依旧需要站在走廊里等。
好在等的时间不是太长,大概半小时之后江临岸从里面被推了出来,身上重新挂了吊瓶。
大半夜一大帮人跟着他折腾,浩浩荡荡地又将他送回病房,一切完事已经快天亮了,外面雨还没有停。
冯师傅总算知趣了些,跑前跑后忙着伺候,这会儿又打了热水过来帮江临岸擦脸,医生都送走了,只留下一个值班护士站门口把沈瓷里里外外训斥了一遍。
“家属怎么陪床的?怎么好好的刀口会裂?”
“不是说三天之内病人不能下床走动吗?你怎么不看好他?”
“知不知道伤口开裂很容易感染,感染就麻烦了,到时候是你们家属的责任还是怨我们医院?”
“……”
“……”
沈瓷反正横竖不回嘴,就拧着手指杵护士面前,护士说够了,又喘了口气:“行了,往后注意点,不然照他这情况得在医院过年!”说完又瞪了沈瓷一眼,拿着东西出去。
很快冯师傅倒了洗脸水过来,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工作疏忽了,支支吾吾地替自己辩解:“沈小姐,不好意思吶…我全部伺候完了才闭眼的,就在沙发上打了一个盹,真就一个盹儿的功夫,没想到…”
算了,她乏得很!沈瓷吐口气,抬手示意冯师傅闭嘴。
“我知道什么情况,你先出去呆一会儿吧,打盹也好睡觉也好,谢谢!”
“……”
冯师傅知道沈瓷这口气是对他置气了,索性眉头一撇,拿了自己的外套就出了病房,现在就剩下江临岸和沈瓷了,她转过身去冷冷扫了眼床上的男人。
他脸色依旧不好看,但已经没刚才那么白了。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麻烦你能够安分一点,至少在明天中午之前,有人来接手之前,安分一点!”沈瓷受够了这男人的阴晴不定,也受够了他随时随地的发情,好像从来就不懂得尊重她。
“还有,身体是你自己的,痛苦是你自己受,你要是不懂得珍惜,我也并不欠你!”
沈瓷说完扭头往旁边跨了几步。
“我会在这守着你,有事叫我!”遂“哗啦”一下将帘子拉上,两人各分一边。
江临岸闭了下眼睛,没言语。
沈瓷靠在沙发上勉强睡了一会儿,天色大亮之后她拉了帘子,床上江临岸仍旧睡着,可能是因为吊瓶里加了一点宁神作用的药,趁这段时间她刚好可以出趟门。
冯师傅昨晚那样的表现肯定是不能用了,医院里临时又调不出其他负责一点的护工,沈瓷只能去医院附近的中介找,连续找了好几家,终于相中了一个本地人,随后又匆匆赶回医院,那时候差不多已经过中午了,雨还一直下着,中间几乎没有停过,整个城市都阴阴湿湿的。
沈瓷胃里也不大舒服,一是这几天她在医院几乎没睡觉,太劳累了,晚上又受了凉,二是忙到现在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她随便在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了点面包,塞进包里就往病房走,想着已经把江临岸一个人扔在病房也好几个小时了,他那脾气要没人看着指不定又搞出什么事情来,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临岸,你小心点…”
沈瓷推开门,床前一女人正搀着江临岸的手臂要将他扶起来,听到身后的声音回过头。
沈瓷一时愣住,她认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