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试探太子。太子中计后,肯定会被皇帝废……国师其实是在挑拨他们父子关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宇文公主虽然猜出些门道来,但她到底只是小孩,并不能真正的了解到,国师的意图。
但其它人,却已经完全明白了。
太子被废,跟随太子的所有大臣,都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杀的杀,废的废,朝廷当中,少说有一半的臣子会被牵连。
洪照皇帝铲除了异己,实际上,也是在为国师铲除异己。
一旦如此,国师就有可能突然谋反。如果皇帝真得确实有病在身,凭着国师的本事,不知不觉的将皇帝弄死,也不是件难事。
以前,弄死了皇帝,太子继位,国师得不到任何好处,自然不会轻易下手。但如果他的jian计得逞了,皇帝一死,暂无太子继位的情况下,朝廷大乱,国师就能趁机上位,乱世出英雄。
宇文如钺抽丝剥茧的,将他的所有猜测,全部都说了出来。
屋子里,静如墓地。
如果真的如此,德明侯府就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阴谋。
如何破解,谁都没有主意。
“太子再坏,至少他是洪照皇帝的亲儿子。他做太子,继任皇位,天经地义。如果真的让国师从中破坏,夺了皇位,那真是……”原伯庸头痛的拍着脑袋,说:“天下大乱!”
文姒夫人也乱了阵脚,急的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娘亲,爹,你们都别急。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楚,我们所猜测的,是否是真实的。”宇文如钺看着鱼娘和老叟,笑道:“现在,就要求两位神仙帮忙了。”
“说吧,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你的。”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洪照皇帝是否真的是生病了,是否真的需要乖乖的眉间血。如果他命中注定阳寿已尽,我们必定不能逆天而为。第二,我们要确定,国师是否真的就是有天赋之人,如果是,他设这个局,就是为了当皇帝。难道他是看破了天机,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帝,所以才熬到现在动手的?第三……”宇文如钺转身看着原伯庸,说:“原老太傅是太子太傅,但此行,他似乎又是皇帝的人。爹,我们需要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
“前面两件事好办,我们现在就去。”老叟拉着鱼娘,说:“我直接去国都一趟,看看那皇帝和国师。老婆子,要麻烦你去阎王爷那走一趟,看看皇帝的阳寿是不是真的快没了。”
说完,老叟很愉悦的告诉他们,他和鱼娘保证会在天黑之前,赶回来的。
话音刚落,老叟和鱼娘就消失不见。
原伯庸看得是目瞪口呆,大叹自己愚钝,府里藏着两个神仙都不知道,还只当他们是卖豆腐花的而已。
鱼娘和老叟一走,原伯庸也站起身来,说:“我现在,就去找我爹谈谈。”
文姒夫人不放心,拉着他,不想让他去。
原伯庸安抚她:“放心吧,你也知道虎毒不食子。我爹只是恨我生性淡泊,不肯争名夺利。假如我现在表现得想立功,他一定很高兴。”
“娘,你就让爹去吧。”宇文如钺也劝她:“毕竟现在是在侯府,难道你还怕他们杀了爹不成!”
“呸呸呸,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文姒夫人作势要打宇文如钺,被他躲来。宇文公主瞅见了,咯咯笑着,很快的,气氛渐渐的缓和下来,不似刚才那样紧张。
原伯庸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顿时觉得人轻松了许多。
他拍着文姒夫人的手背,笑道:“如果你不放心,不如陪我一起去。你是儿媳妇,我们拜堂成亲的时候,也没有给他磕头……不如,借这个机会,行了礼,顺便的说些家常,也方便试探。”
文姒夫人觉得有道理,点头答应了,与原伯庸一起,找原老太傅去了。
宇文公主见他们都走了,拉着宇文如钺,往客房去。
“乖乖,你要带我去哪?”客房那分明只住了南菀青,宇文如钺这是明知故问。
宇文公主不理会他,只是用力的拉着他,非要他去客房那。
宇文如钺拗不过她,只好跟着。眼看客房就在不远处,宇文公主停了下来,指着那里,说:“哥哥,你也去和太子妃好好谈谈吧。”
“为何要去跟她谈?”宇文如钺面露鄙夷之色,压根不想再见南菀青。
“哥哥,你以后要娶乖乖吗?”
“当然。”
“那乖乖希望哥哥在娶乖乖之前,要把过去所有的事,都忘记。”
“我早就忘记了!”宇文如钺回答得很干脆。
可是,宇文公主却在摇头:“鱼姐姐说过,真正的忘却,就像街上两个陌生人见面一样。或者,彼此不认识,擦肩而过,或者,有一面之缘,点头微笑而已。无论是什么样的,心底,都不会起任何涟漪。”
宇文如钺撇过头去,他必须承认,在他看取南菀青时,他很快就回想到当初她给他的羞辱。
他对她,确实没有半点思念和喜爱的情感了,但是,自尊心让他忘不了,他当年所受到了羞辱,被全城笑话的窘状,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有。
“哥哥,你还恨着太子妃。鱼姐姐说了,如果有恨,就说明,心底还有爱的残留。”宇文公主央求他:“哥哥,你好好的去跟太子妃谈谈吧,解开了心结,你才会快乐。”
宇文如钺暗自感叹,这鱼娘每天都跟宇文公主说了些什么啊!她才十岁,鱼娘就给她灌输了这么多成人情感世界里的观念,她是怕宇文公主被他骗吗?把她教得对感情之事看得如此透彻。
宇文公主推他,宇文如钺无奈,只好往前去。
临走前,宇文公主还给他比了个加油的动作,见他跨进了客房的大门,她哧溜一下,钻进了旁边的小林子,然后找到客房的院墙,从一个狗洞里钻了进去,想偷听宇文如钺和南菀青的谈话。
南菀青对宇文如钺的到来,很惊讶。
“如钺……你们已经做好决定?”她摒退了所有人,只有她和宇文如钺二人在屋子里。
他们没想到,宇文公主身轻如燕的,跑到了屋顶上,正耳朵贴着瓦片,屏住呼吸,静悄悄的,如一片落叶。
“乖乖眉间血之事,天黑之前,我必定会给你答复。”宇文如钺坐在窗户边,他将窗户稍稍打开了一条缝,方便他观察。
尽管南菀青带来的一百死士很忠心,他们将客房重重包围,不让其它人靠近。但宇文如钺生性谨慎,他一定要自己再检查一遍,才会放心。
南菀青见他这样谨慎小心,笑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信自己。”
宇文如钺一愣,也跟着笑笑:“你也和以前一样,很漂亮,没有任何变化。”
任何女子,无论是低微的奴婢,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漂亮。南菀青也不例外。
她知道,宇文如钺不是那种油嘴滑舌之人,他很少夸人,但如果夸了,就一定是真的。
他夸她年轻漂亮,五年都没有变化,南菀青听的是甜滋滋的,低下头,忍不住的偷笑。
“这些年,日子过得好吗?”宇文如钺放在窗户,重新坐了下来,很认真的问她。
南菀青眨了眨眼睛,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身为太子妃,何为好,何不为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太子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尽管她贵为太子妃,但每日,还是独守空房。
南菀青已经很幸运了,虽然年轻,但已经育下二子。太子虽然不停的纳妾,也不时的有子嗣诞生,但南菀青的二子最大,嫡子长孙,地位不可小觑。
如果宇文如钺问她这个,她很骄傲。生育前,子凭母贵,生育后,母凭子贵。这两样,她都没有落下。
但如果宇文如钺问她感情,她只能说,她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其它的,都不值得一提。
“当年,国师一语成谶,说太子只有娶了你,才能开枝散叶,子嗣绵绵,如此看来,果真不假。”宇文如钺尽可能平静的说这件事。
当年,太子娶南菀青之前,通房丫头一大堆,却没有一个是有本事怀孕生子的。
洪照皇帝心急,才找国师算上一卦,没想到,竟然把已经身为宇文如钺未婚妻的南菀青给算进去了。
南菀青因此嫁给太子,一直是扎在宇文如钺心中最深的刺。如今再看这根刺的始作俑者,他真的平静了很多。
南菀青能听出,宇文如钺所说的话里,没有半点讥讽之声。她默默的站起身来,走到宇文如钺的面前,突然,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