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斋,门外重重把守,原老太傅和原伯庸坐在里面。
“皇帝病危,十日之内,如若没有得到良药……”原老太傅也没有兜圈圈,直接开门见山:“驾鹤归西。”
原伯庸一惊,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原伯庸尴尬的换了一个新的茶杯,强作镇静的喝着茶,实际上,心里却很乱很紧张。
洪照皇帝身体不好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这五年来,幸亏有国师守着,不停的卜卦问药,时好时坏的,保命到现在。
太子夏翼遥主持朝政之后,朝野上下也有不少人猜测,洪照皇帝很快就要完蛋。却没想到,从宫里传出消息,说他身体棒棒,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今天听到原老太傅的话,原伯庸才知道,那都是传言。
洪照皇帝如果死了,太子夏翼遥继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但看原老太傅的意思,皇帝是不会轻易的死去,放下手中的大权。
“父亲,有何打算?”正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原老太傅是朝中老臣子,跟狐狸精似的,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没有打算。
原老太傅瞥了一眼原伯庸, 反问他:“你说我该如何?”
“身臣子,为皇上,为朝廷,死而后已。”原伯庸读圣贤书,想的当然是圣贤事。
“说的好!现在就看你们怎么死而后已。”原老太傅呵呵一笑,端起茶,抿了两口,这才说正事:“临行之前,国师卜卦,观天象,发现东南方有异象。国师宁愿损耗十年功力,也要参破天机,终于得知,东南方有一神人,她的血,可以治百病。”
原伯庸笑笑,不以为然。
他一直对国师有所保留,觉得他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整天说要炼不死之药,没事拿着乌龟壳和两个铜板扔来扔去,或者看看天上的星星,就能知晓一切。
虽然这些年来,国师料中不少事,但原伯庸对他的人品和私生活极为看不惯。连带着,对他的这些本事,也颇为轻视。
原老太傅郑重其事的说治皇上病的药是一个人身上的血,原伯庸不信,但也不反驳。
这个时候,这种话题,说多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候一顶莫须有的帽子扣下来,不只原伯庸,整个德明侯府都要跟着倒霉。
原老太傅看出原伯庸不信,他也不急。反正,他要的是达到目的,至于中间的过程,他不在乎。
“不知那神人,是谁?”原伯庸问他。
原老太傅又是呵呵一笑,但脸上,根本没有一丝笑意:“就是你府里的宝贝疙瘩,宇文公主。”
“啪”的一声,原伯庸手中的茶杯,再次摔在地上,碎了。
原老太傅无奈的摇头,他一直很不理解,他唯一的儿子为什么没有像到他。他一生在朝廷里,玩弄权势,弄的是风生水起,游刃有余。可是原伯庸,只喜欢读书,专研诗书,对弄权一事没有兴趣。
两父子,很早就有了分歧。原伯庸因为文姒夫人的邀请,来到沂城做宇文如钺的太傅之后,原老太傅几乎就没有再联系过原伯庸。
如今,需要原伯庸配合,做件立功的大事,事成之后,他就能飞黄腾达。可是,他接连摔碎两个茶杯,原老太傅真的好担心,他不能胜任。
原伯庸见原老太傅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无奈,叫人进来将地面清扫干净,自己也不再装模作样的端什么茶杯了,索性直接单刀直入的问原老太傅:“父亲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这事也挺简单的,只需要取你家宇文公主眉心血一滴做药引,十天之内送回到国都,交由国师练药,就能保皇帝一命。”原老太傅慢悠悠的说道:“而且,此血珍贵,只要皇帝吃下由它做药引练成的金丹,可以续命……”
原老太傅伸出手来,五根手指,轻轻的在原伯庸的面前,晃了两下。
原伯庸明白,这是续命五十年的意思。
“孩儿明白了,孩儿这就去跟夫人商量商量。”原伯庸没有满口答应:“乖乖她从小体质就弱,又得了怪病,从小不能受伤,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都会血流不止,伤及性命。父亲说只要一滴眉间血,但如若金针取血,怕是止不住,会伤她性命!”
“哼!妇人之仁!”原老太傅见原伯庸处处替宇文公主说话,气得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来,大声训斥原伯庸:“她的性命,与皇帝相比,视如蝼蚁!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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