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将衙门腾出来给我们,麻烦你安排人手,看住县衙,没有我们的命令,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来或者出去!”
袁铁轩得令后,将带来的药材放置在马县令指定的房间里后,留了四个人分两班轮流看守,剩下的则分成三班轮流看守县衙。一班站岗时,一班休息,另一班则做为勤务人员专门为颜卿他们打下手。
离县衙不远处,便是溪尾村的祠堂,也是溪尾村最大的建筑物。马县令用它安放了尚未染病的村名,而已经染病的,则全部放在村里下风处的义庄。
颜卿很满意马县令的安排,他问马县令:“县衙里有多少个灶头可以熬药用?”
“原本只有两个,后来为了熬药临时又垒了三个。昨晚下官想了想,担心仙医要救人不够,又重新垒了两个。现在总共有七个。”
阮依依一听,乐了,拍着马县令的肩膀问道:“这七个都是熬药的?”
“回仙医,是的。”
“那熬粥煮饭的呢?”
“……”这下马县令被问住了,他一心只想着治病救人,竟把一日三餐给忘了。王仕青见阮依依又临时性起来逗马县令,故意拆穿她的话:“马县令别被她的话给绕进去了,七个灶头拿一个出来做饭即可。若不够,想必祠堂里还是有的,村里以前祭祀摆酒只怕都是在祠堂准备的吧。”
马县令这才反应过来,抹着额头上的汗对阮依依说:“是的是的,仙医切莫再戏弄下官了,下官被这瘟疫弄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吃什么啊。”
阮依依见马县令还真被她吓着了,也不敢再耍他,笑嘻嘻的指着那十个村名问道:“这里有七男三女,我问你们,你们谁懂医?”
十个人都举手了,阮依依满意的点点头,指着其中两个女的说:“你们两个专门负责熬药,药方待会我会开给你们,你们按照药方熬好,然后分发给村名。”然后,又指着剩下那个村妇说:“我待会要去村里走动,麻烦你给我带路。”
三人应诺下来后,便分头去忙。
颜卿见她已经先点兵点将行动起来,也不客气,对剩下的七个男人说道:“这位是王御医,你们四个跟着他,具体的事情由王御医安排。你们三个且都跟着我,我自会安排。”
王仕青见颜卿安排好了人手,按照昨晚他们商议的,由他去祠堂负责确诊那些村民确实没有感染瘟疫,再隔离三天后,就送他们离开溪尾村。而颜卿,要去最危险的疫区,检查那些已经被传染的村民,判断是否有救以及想办法开出药方。袁铁轩除了负责安全保护以外,还要负责与朝廷的联络以及草药的调度。
他们唯独没有专门安排阮依依要做什么。
阮依依也知道他们不会给她安排事,自己先下手为强的要了这三名妇人后,又叫来香瓜和小四,吩咐道:“香瓜,你时常帮我熬药熟知过程,你就留在县衙看着她们煎药,千万别出差错。小四,你就帮香瓜他们切药磨药,这都是体力活,也要个男人。”
“小姐,你去哪啊?”香瓜和小四见阮依依支开他们,有种不详的预感,拉着她不肯让她走。小四一直以香瓜马首是瞻,见香瓜抱着阮依依不放,他也上前凑热闹,拦着她。
阮依依见他们两个穿一条裤子,都不听她使,急了,说道:“进村的时候你们没发现沿途全都是毒花嘛!我在清风镇见过,那毒花怕我,所以我要去看看。”
香瓜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拉着阮依依大声叫道:“小姐你不许去,你去我就……我就……就哭死在你面前!”
阮依依没料到这出,手忙脚乱的安慰香瓜。小四伸伸手想安慰香瓜的,后来还是犹豫一下退了回来。
就在阮依依手忙脚乱应付香瓜时,她的哭声引来了颜卿。一问,才知道阮依依要以身犯险。颜卿也立刻变了脸色,呵斥道:“乖乖待在县衙,看着他们熬药,不许出去!”
“我来也是帮忙治疫的,凭什么你们都出去,就我在这里!”阮依依不听,气呼呼的跟颜卿顶了起来。
颜卿不由分说的拉着阮依依要把她关在屋子里,带她进村已经是他的底限,他压根没想过要阮依依出去治人。刚开始见她要人,只当她是来凑热闹,心想留她在县衙负责熬药也好。
可是一听到她说要出去看毒花,颜卿就真正的恼火了。
阮依依被他象拎小鸡似的从地上拎了起来,一路往县衙里面走,正巧碰到王仕青带人出去,他怪异的看了他们师徒二人,刚想问就被袁铁轩拉走。
王仕青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马县令也脸色苍白的将食指按在嘴上,示意他别出声。
“仙医好象很生气,千万别再招惹他。”袁铁轩是个大老粗都看出来颜卿不好惹,王仕青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去问。
颜卿刚把阮依依扔进屋里,转身要离开时,阮依依突然抱住他的大腿,软软嗓音别提多讨好:“师傅,你就让徒弟出分力吧!”
“不行,万一你染上瘟疫怎么办?”
阮依依才不肯听,脖子一梗,说道:“师傅是仙医,我怕什么?”
“阮阮听话,这次瘟疫师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你真得染上,你叫师傅如何是好?”颜卿心急火燎的想去义庄看看那些染病的村民,可是没有安置好阮依依,他哪里敢走。
阮依依一听,更是抱着他的大腿不放,低声提醒他:“师傅忘了,在清风镇那毒花被我的血毒死了吗?这些毒花应该都是清风镇那朵毒花的后代,阮阮相信,它们应该是怕我的血的。”
“我就是怕你会用血去试花,才不让你去的!”颜卿拉起阮依依,压低嗓音,小声说道:“你的血能治毒花,势必能对治疫有帮助。假如这个消息被传了出去,那些被传染瘟疫的老百姓一定会蜂拥而至,将你生吞活剥。就算他们还有理智不食人血人肉,你的血,又能治多少人?一个,两个还是一百个,一千人?”
阮依依沉默,她一心想着救人,全然没有想过后果。
“就算你和为师都愿意施血救人,就算放干了所有的血,恐怕也只能救下整个溪尾村而已。那其它的老百姓又怎么办?难道告诉他们,我们无能为力?”颜卿循循善诱,说得无不是道理。
阮依依越发羞愧,觉得自己过于天真,想问题不够周全:“师傅,对不起……我只是想帮忙……想……”
“师傅知道你心善,想救人,但是,你的血应该不是唯一的办法。”颜卿怜爱的将她搂在怀里,心疼的说:“你乖乖的待在县衙里熬药。我们暂且按照麻风病来医治,昨晚我和王御医初步开了几个方子,稍微修改了一些药材,虽不能去根但应该能缓解症状,为我们赢得三、五日的时间。”
“嗯。”阮依依勉强应道:“知道了。”
“阮阮一定要听话,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血可以治毒花。不到万不得以,绝对不能轻易让你施血救人,懂吗?”
面对颜卿的再三叮咛,阮依依只能点头答应。
王仕青在外面等他们时,趁着闲暇拿出一本古书翻了起来。这是王太医临行前塞给他的,说是孤本绝版,是王家的传世之书。刚翻两页,就看到阮依依温顺的跟着颜卿出来。
颜卿性子高傲,见这么多人等他也没有客气,抬脚就要走。
王仕青急忙把书往包袱里塞,不小心掉了下来,被阮依依看见:“咦,这本《解毒经》好看吗?在山上师傅拿这个引火呢!你怎么跟宝贝似的。”
阮依依刚说完,王仕青的脸就紫成了茄子。阮依依没有注意,甩了甩封面,见纸张发黄,笑道:“这是师傅写的书啊,太多了,师傅看着都烦。对了,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颜卿瞟了一眼那本书,应该是王太医在佛牙山脚下学医时,正巧碰到他下山游医救人。也许是某个机缘巧合给了他一本,连颜卿都不记得了,却没想到王太医当宝贝似的收藏了还传给王仕青。
阮依依哪里知道其中原委,见王仕青气急败坏的抢过书转身就走,一脸不解的看着颜卿,问他:“师傅,我说错了?”
“你把他的宝贝说成了烧火用的引子,他能不生气吗?”颜卿也无暇再跟她详细解释,只是无奈的笑笑,拍拍她的小脸叫她乖乖听话待着,便离开了县衙。
颜卿走后,阮依依便带着香瓜他们开始熬药。
七个火灶,三个专门为尚未染病的村员熬强身健身提高免疫力的中药,剩下三个是给那些已经染病的村民熬治疗用的药,最后一个,阮依依吩咐护卫找来几口大缸,将这个火灶熬好的中药连药汁带渣子全部都倒进大缸里,再从大缸底部加热,把村民所有的衣服分门别类的扔进去煮,消毒去晦。
整个县衙火光四起,每个人都挥汗如雨的忙碌着。香瓜知道阮依依怕火,就把她赶到药房去,要她去配药。
阮依依一会查看药材的用量,一会帮忙晒衣服,一会配药磨药,一会又指挥分药熬药,忙得脚不沾地,也无暇去想其它事。县衙里的其它人,先前还觉得阮依依不过是个任性小娃,但见她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事事都有主见且件件都有条理,这才信服,个个以她马首是瞻,听从她的安排,无一人偷懒罢工。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颜卿和王仕青都没有回来。中途,袁铁轩派人来县衙取馒头,说是祠堂和义庄都很忙,一时不能赶回,他们在那里啃两口馒头当晚餐随便打发一下。
阮依依一整天没吃东西,到了傍晚也累得吃不下,勉强被香瓜逼着喝了两口稀粥,这才和衣躺下。
县衙的火灶由其它轮班的人看着,虽然不象白天那样风风火火,但需要药材的人太多,都不能停。
阮依依靠着枕头稍稍合了会眼,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又爬了起来,不放心的到药房里盘点剩下的中药,逐一核对账户数量后,将需要补充的药材分为特急、急和一般三个等级,写好名单,这才放心的回房去休息。
将这一切做完后,阮依依才意识到,这一整天她都没有见到颜卿的面。她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外面,自言自语道:“师傅现在在做什么呢?”
(12月1日是王子睿小朋友的生日,应睿妈的要求,加更一千字,祝小睿睿身体健康,快乐成长,越来越聪明,有越来越多的小美女为他争风吃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