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惊,都看向了秦慕白这边。有几个唐军将士火了要上前来拿人,秦慕白摆了摆手将他们斥走了。
“你这人好生无趣。”秦慕白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笑道,“都说了是假话,是讲故事瞎瓣,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这种故事,不许讲!”悉多于瞪大了一对牛眼吼道。
“奇了怪了,我说真话你死活不信;我说个假故事,你怎么就当真了呢?”秦慕白耍贫似的笑道。
满场的唐军将士都笑开了,趁着酒性,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突厥人和回纥人也跟着一起哄笑。
悉多于可不笨,还从有一点类似他大哥的一点小精明。一见眼前这景况,他心里顿时就凉透了:坏了,多半是真的呀!否则,身为主人的唐军笑也就算了,做客人的突厥人和回纥人是不会笑的——那会有取笑秦慕白吹牛的嫌弃呀!
除非秦慕白说的这事,是真的!
他当场就急了,猛的蹲下身来扑到秦慕白身前,双手捉住秦慕白的衣襟瞪红了眼睛咆哮道:“告诉我、告诉我!这是假的、假的!”
这下,全场几十人都快要站起来了。尤其是秦慕白的几个近卫,拔了刀子就要上前来剁人。薛仁贵一抬手就将他拦下。众军士一琢磨,休说少帅武艺非凡旁边还有薛仁贵呢,是犯不着一群人拔刀而上坏了气氛,于是又都退下了。
秦慕白撇嘴皱眉别过脸去,伸手先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好多的肉汤饼屑,恼火了一把将悉多于推开摔了个仰八叉,怒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听,你却喷我一脸腥臊子!”
众人再度大笑,好多人纷纷说道,想不到少帅还有这等的风趣,大过节的喜庆日子,是得逗乐。
再看那悉多于,躺在地上已经不愿意起来了,面如死灰,一对眼睛也如同死鱼一样没半点生气的看着秦慕白,脸上已是冷汗直流。
“假的、假的!肯定是假的!”悉多于像魔障了似的喃喃自语。
“都跟你说了是假的,是编的故事,你怎么还当真呢?你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哪?”秦慕白佯装忿然的喝道。
众人笑得更狠了。
悉多于,可就更绝望了。他从这些人的笑声中,听出来的可不全是奚落与取笑,更多的则是自豪,打了胜仗的那种自豪!——当然,这在他听来是“得意洋洋”。
“来人,噶尔将军喝多了,送他回营歇息。”秦慕白下了令,几名唐军将士上前将悉多于架起,就拖了出去。悉多于也没再叫唤咆哮,头也耷下来了,跟坐在角落里的麴文盛一样。
宴会中闹了这么一出小插曲,众人更乐了。羊肉烤好了,突厥人用银刀割好了肉卷羊腿一盘盘的四面分派,一坛坛的奶酒抬了进来开了封,酒肉飘香欢声笑语,气氛更加热烈。
苏定方对秦慕白笑道:“慕白,高招啊!悉多于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了。”
薛仁贵也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悉多于与吐蕃的俘虏们,都一直相当强硬,显然一场兵败并没有完全粉碎他们的信心。因为他们觉得他们不是主力部队,输赢并不完全左右战局。最后的胜者,在他们看来毫无疑问仍是从未战败的噶尔钦陵,仍是他们吐蕃人。我就奇怪为什么慕白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大非川那边的战况,而是拖到今日,以这样一种方式跟悉多于说呢?”
“那是因为,他们的戒心太重了,或者说以往被我们汉人骗得太惨了,总把我们的话反着听。”秦慕白笑道,“我越是正儿八经的跟他们说,他们越不信,以为我讹诈他们。相反,我摆明了跟他们说我在撒谎我在吹牛,他们越会狠狠的琢磨,越琢磨越就信了。还有,他们肯定以为我想招降纳叛收编他们。我非不开口,我憋死他们,我熬死他们。等到他们的希望破灭信心也磨没了,自己心里先有了投降的念头,我再去添一把火。不然的话,磨破了嘴皮子,也一个吐蕃人都降伏不了。”
苏定方和薛仁贵直轮眼珠子,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都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字,贱!”
说罢,三人哈哈的大笑。
正在这时,篝火燃得更旺了。坐对面的一群回纥人吹起了羌笛与芦管,极富草原风情的音乐旋律,还有人大声起轰拍手叫好,好像是要请血莲出来跳个舞。
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中原,那够得上杀头了——调戏公主嘛!可是在草原,却是相当正常,盛情邀舞反而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酒醉半醺脸颊泛红的阿史那血莲也不矫情,落落大方的就走到了场中,迎合着轻快而灵动的曲乐,跳起了回纥人的胡旋之舞。漫妙的身姿与优美的舞步,就如同一只在烈火之中翩然起舞的凤凰,引得四周一片大声叫好,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回纥与突厥都是喜爱音乐与舞蹈的民族,马上就产生一共鸣,当下不论男女一起来到了场中,与血莲一同起舞。
秦慕白与薛仁贵等人还就开了个眼界了。早有传闻,说要想在草原上得到“美人”的称号,与中原可是大不相同,在草原可不全凭脸蛋和身裁,一半得靠舞蹈。
阿史那血莲的优美舞蹈,可让人目眩神迷如痴如狂,真真当起得“草原第一美女”的称号!
秦慕白的一双眼睛中,也不知是映着篝火的光芒,还是真的闪出了火苗……总之,像狼。
血莲像一只舞动的精灵,毫无疑问是全场的集点。不光是秦慕白,几乎全场所有的雄性,眼中都喷出了狼焰。
血莲舞动着来到了陈妍的身边,拉她一起跳舞。陈妍摆摆手微笑,很轻柔的拒绝,却是不容辩驳。血莲也便不强求了。踩着灵动的舞步扭着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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