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我与高阳公主,感情很不错的,就像是亲姐妹一样。高阳公主也不是那种喜欢勾心斗角心胸狭隘的女子,媚娘更不能自作小人……伯母不必多虑,很早,媚娘就接受了侧室这个现实了。不然,也不会苦等慕白到今天。伯母曾经不也是侧室吗,还不是一样受到翼国公的优待和秦家满门上下的尊崇?没关系的,媚娘和伯母一样,不在乎这种虚名。”
“哎,你们这些孩子……”刘氏无奈的摇头而笑,“好啦!你们的事情为娘不管了。为娘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能耐,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三郎,不管是高阳公主还是武媚娘,你一个也不能亏待!家和才能兴旺,你记住了!”
“知道了,娘……”秦慕白长吁了一口气,和武媚娘对视一眼,一同苦笑。
郑安顺的庄院别墅到了,秦慕白停前下了车,郑安顺早已亲自迎到了庄院门口,拱手长身而立。
秦慕白下马上前拱手回礼,说有劳郑兄亲自远迎了。郑安顺客气的笑笑,说我在襄阳买下这栋庄院,还是头一次招待外客。也只有秦兄和贵宝眷,才配得郑某亲自接待。
这话说得傲气,却不傲慢。
郑安顺的庄院很大,还有很大的一片果树山林,其中甚至可以打猎和驻军。一栋豪宅座落在山顶之处白云缠绕,如天庭宫阙。
“有品味,会享受!”秦慕白不禁脱口赞道。
郑安顺微笑道:“得蒙秦兄欣赏与分享,这里便一扫沉闷有了几分风流灵气。以往皆是郑某一人守着若大的庄院,感觉就是一个人一座城。说不出的孤独与寂寞。”
“曲高寡和。”秦慕白微笑道,“郑兄,你虽是人在商途,却是出尘的高人。”
“秦兄见笑了。郑某,却是个俗不可耐的俗人。”郑安顺谦虚的笑,眉宇间却有几分欣慰的神采。
一行人步行走到了山顶的豪宅,连高阳公主都惊叹起来:“哇,好精致别雅的竹楼啊!”
原来,这若大的宫殿样的房屋,全是用竹子彻成。远看不得真切,近了才知那第一片竹木都打磨得相当精致,如镜子一般能映出人影。房内的陈设却没有想像中的富丽堂皇,反而相当的素净淡雅,偶有几副字画,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名家大作,而是郑安顺自己的作品。
“我爱竹。”郑安顺微笑道,“关内竹少,唯南方多。于是我特意在这里,请高手匠人制作了一栋大竹楼,楼外还有大竹的楠竹林。早春清明时,亲自挖来一些冒尖的嫩笋炖上冬雪时分猎来腌制的野味,天下绝味!”
“会享受!”秦慕白哈哈的笑道,“腊肉炖春笋,这可是襄阳名菜,我与吴王曾经在襄阳时就最爱这道菜下酒了。”
一边聊着,众人各自落座。座次与当日在武媚娘家时相同,郑安顺也不顾主客之分,将刘氏请到了上位。茶水点心奉上后,郑安顺还亲自弹奏了一曲古筝,清扬悠远,神乎其技,让秦慕白等人击节叫好。
“说到吴王。”郑安顺坐得离秦慕白近,说道,“听说他去了高句丽那边,不知现在情形如何了?”
秦慕白拧了拧眉头:“我也不知道。差不多我从兰州动身来京时,他动身离京去高句丽。此后,也没什么他的消息了。”
郑安顺沉默了片刻,饶有深意的微笑看着秦慕白:“秦兄,你觉得……吴王如何?”
“什么如何?”秦慕白反问道。
郑安顺笑了一笑,说道:“当今朝堂之上,太子与魏王争得头破血流,已臻白热化之境。吴王自请离京,领了一个担着性命干系的差事去了高句丽……非大智大勇者,不可为之啊!”
秦慕白看了堂中诸人一眼,他们都在各自饮茶聊天歇息,便低声道:“你是想说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英雄所见略同。”郑安顺微然一笑,并不回避这个敏感的话题,说道,“吴王胸怀大志文武两全,可谓是一代雄主。可惜,他生不逢时,壮志难酬啊!”
“怎么说?”秦慕白好奇的问道。以往,郑安顺从未与之谈及过政事。但是,大唐第一富户郑家,从来就没有远离过政治。郑安顺旁观者清,或许比一般的政客更有见识。
郑安顺微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前提是,此人是个渔翁。秦兄,你说呢?”
秦慕白微笑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心中忖量道:郑安顺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李恪空有雄心壮志,但他庶出的身份,就给他最终上位创造了极大的难度。就算是太子与魏王鹬蚌相争最终两败俱伤,最后也很难轮到李恪!
这不,还有个嫡出的晋王李治么?!——那个历史上,真正接管李世民江山的高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