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是个弃婴,由他们领养了来,视为亲子一般。
“将军,他没名没姓,我们都叫他‘拾儿’,自幼就跟着咱们一起鼓捣火药,如今忚生得一团漆黑相貌丑陋,也和我们一般的耳背了。他只会弄火药也没有别的手艺,以后若是一直伴着我们,我们若死,他恐也失了生计。”三个老头儿说道,“他比我们年轻聪明,手艺也更好。人憨直,一日三餐但求不饿就行了。将军若不弃,就请收下他吧!”
拾儿生得很壮实很憨厚,如他们所说的,一身漆黑相貌丑陋。听这三个老头儿一说,他跪倒在地就哇声大哭起来,死活不愿离开三个老头儿。
三老劝慰了一阵,拾儿好歹止住了哭泣。
秦慕白觉得,这个拾儿倒是本份厚道而且重情重义,又有一技之才,这样的人,正是最合格的属下。
“拾儿,你若愿意,我就送你个名姓,就叫‘秦拾’如何?”秦慕白说道。
三个老头儿顿时大喜:“拾儿,还不快谢过将军?将军收下你啦!你有名姓了!打以后,你就是将军的家仆了!”
拾儿抹了一把眼泪,规规矩矩的拜倒下来:“秦拾给将军磕头!”
“好,起来罢!”秦慕白微笑,“以后,你就是我秦慕白的书僮。除了我,没人会使唤你。”
“秦拾给将军磕头!”他却只顾将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暂且将涂有海与秦拾留在此处,秦慕白便回了襄阳县,与武媚娘作别。邓州兵乱,襄阳县的秩序在慢慢恢复中,秦仙阁尚未正式营业。武媚娘与一众女子仍旧躲在家中,当初留在这里的几名百骑,依旧在此戍卫保护。
武媚娘大概也是听说了邓州的变故了,看到秦慕白进来时,她的娥眉就有些拧起,颇为担忧的说道:“慕白,你还好吧?”
“这不是好好的么?”秦慕白微笑。
“嗯……高阳公主呢?”
“尚可。”秦慕白长吁了一口气,略带歉意的笑道,“媚娘,我可能要惹你生气了。”
武媚娘坦然的笑了一笑:“缘何?”
“我是来辞行的。”秦慕白说道。
武媚娘脸色未变,只是轻轻翘了一下嘴角,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秦慕白异讶。
“当然猜的。”武媚娘微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肯定要回长安面见君王,陈明一切了。还有,此前吴王也曾来过,说他先一行去了长安。当时我就在猜想,你肯定也会被唤去长安。”
“抱歉,媚娘。”秦慕白笑道,“你刚来,还没好好陪伴你两日,我却要走。”
“正事要紧,放心走吧。”武媚娘微笑道,“男儿志在四海,岂有缠蜷于女人身旁的道理?以前你不是跟我说过一句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等你便是。”
秦慕白感激又欣慰的点了点头:“不与我一同去长安么?”
“不了。”武媚娘说得很轻声,但很肯定,“襄阳此处一切伊始,大小的事情须得料理。你不是还给我数十万石粮草么?我好歹要将它换成真金白银,让咱们下半辈子生计无忧才行。”
秦慕白脸色一窘,酸酸的道:“我怎么感觉,我像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什么?”武媚娘大约是没听过这些词,但明白了秦慕白话中之意,噗哧一笑道,“别想歪啦!我这叫大河有水小河满。若非是你得力能干,我蔫能有今日?琐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女人来打理吧,你放心大胆的办你的大事、正事去!”
“嗯。”秦慕白点头微笑,“三日后,启行。”
武媚娘也微笑,笑中却有一丝不舍,几分遗憾,却是笑得坦然:“去吧,陪高阳。现在,她比我更需要你。”
一时,秦慕白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们握住了武媚娘的手,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主母胸怀,大家风范!”
“嘻嘻!”武媚娘被逗笑了,“你呀,也就这种时候嘴儿最甜。我虽是一百万个不乐意,又如何拗得过你的甜言蜜语?好啦,一路风尘朴朴,快浴个香汤然后坐下来我与小酌一杯,休憩片刻再走吧?”
秦慕白笑道:“若有媚娘相伴,休憩到明日,倒也无妨。”
“异想天空……登徒子!”
傍晚时分,酒至微薰的秦慕白,骑着马儿,带着涂有海、秦拾等人,在庞飞与殷扬的一路相送之下,离开了襄阳。
身上还残留着武媚娘身上的淡淡体香,唇齿间似乎还能感觉到她的温柔与芳醇。秦慕白回头遥望熟悉的襄阳城,呼吸着河港间熟悉的带着水草腥味的空气,他自语道:何日,故地重游?
别了,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