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我也曾说给皇帝陛下听,但他不信。还如获至宝的把那假玉玺当作真的,堂而皇之的摆在御案之上用了好几年。好在如今真玉玺总算是出现啦,皇帝陛下也终于是相信了老臣的眼力。”
秦慕白忍住笑,认真的道:“萧阁老历经两朝侍奉三帝,眼力与见识定非常人可比。”
“那是自然。”萧瑀颇为自得的一笑,然后说道,“早年,杨广就曾多次将玉玺将我保管,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那玩艺儿。日前,皇帝陛下让长孙无忌、房玄龄、虞世南等多人鉴定,都无辩真假。到最后才想到让我看一眼。那假玉玺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当真惟妙惟肖仿得极像。若非我对那玉玺熟之又熟,恐怕也无法辨别真假了。”
“如此说来,萧阁老真是皇帝陛下的一员福将啊!”秦慕白笑道。
“要说福将,吴王与秦将军才是真福将。”萧瑀侧目看着秦慕白,眼神中似有几分妒意,酸酸的道,“误打误撞之下,居然让你们找到了真正的炀帝陵寝,也寻回了失踪数十载的传国玉玺!
“是啊,运气这东西,真是说不好。”秦慕白就快要被这“酸老头”逗笑了,勉强忍住,说道,“萧阁老,卑职想问一问,您老奉旨而来,究竟所为何事呢?”
“哦?”萧瑀愣了一愣,“难道陛下此前没有派人前来传旨,说明我此行的因由。”
秦慕白茫然的摇头。
“咳!——”萧瑀尴尬的干咳一声,“那你们为何到码头迎接?”
“卑职只知萧阁老奉旨翌临,因而前去迎接。究竟所为何事,却是全不知晓。”秦慕白索性实话实说了。
萧瑀的脸顿时有些红了,又干咳了一声,说道:“那你……去把方才那些官吏将佐都唤回来吧,本阁当众宣布此行的来意。”
“萧阁老,人都散了……再叫回来,不好吧?”秦慕白小声道,“不如,您老直接告诉我,由我去向属下转达,如此也省事省力一些?”
“不行!本阁奉旨出行前来办差,且能藏头露尾?”萧瑀正色道,“速去,将那些人唤来!”
“好吧……”秦慕白苦笑不迭,心道,这酸老头儿,自己托大,以为皇帝先行宣旨给他打了招呼,没想到却是自作多情了。满襄州的人只知道他来了,却不知道他来干嘛的!
秦慕白只好马上差人将那些散去的官员将佐都叫了回来。众人哭笑不得,但又不好拂了萧瑀的面子,只好又都赶了回来,在刺史府正堂里站成了两列,一起拱手,做倾听状。
萧瑀这才感觉找回了一点颜面,正儿八经的宣布了自己的来意。
不出秦慕白所料,萧瑀是奉皇帝之命,带了若干能工巧匠与土木材料,专程提前赶到襄州,为以后的“炀帝陵寝大祭礼”做准备的。萧瑀还当众宣读了一则李世民的手谕,说陛下有令,命襄州上下官员一概听从萧瑀调谴,辅佐他办好祭礼。
祭礼的时间,选在三个月之后的九九重阳节之时。时间倒还有几分紧迫。
“事情大致如此,具体有何安排,本阁会知会秦将军,然后由他分派下去。届时,还要劳烦诸公,务必小心谨慎办好差事,不得有误。”萧瑀正色辞严的道。
“卑职谨当遵命!”众人只得大声应诺。
“好,且先散了吧!”
萧瑀又摆手,众人又散了出去。
待众人走后,秦慕白小心的问道:“萧阁老,事情都吩咐完了吧?可还有什么机密要务,要叮嘱卑职的?”
萧瑀轮着眼珠子仔细的寻思,当真想了半晌,摇摇头:“仿佛是没有了。临行时陛下曾言,到了襄州,若有不解之事,便问秦慕白。若有不决之事,便交予秦慕白。可见陛下对你是相当的器重与信任。那么今后,我若有什么事情、什么要求,就都交予你去办了。”
“嗯,行。”秦慕白点头,心里一阵发笑,暗道:谁不知道您老只是来走个过场的,只是个“代表”而已,谁还当真指望你能干什么事呢?
“对了,还有一事。”萧瑀说道,“你必须赶在祭礼之前,营造两座行辕府第。”
“行辕府第?还两座?”秦慕白不禁皱了下眉头,“难道皇帝陛下要亲来?”
“祭祀前朝的末代帝君,陛下如何能来?你真是口不择言!”萧瑀当堂就训斥开了。
“好好,我错了,萧阁老你别生气。”秦慕白笑道,“如此,那便是要建一座太子离宫行辕了,对吧?”
“算你聪明。”萧瑀冷哼了一声,说道,“陛下对炀帝陵的祭祀很看重,因而派了三名皇族成员来主持。其一就是太子;其二,当然是襄州刺史吴王李恪;其三,便是江夏王李道宗。吴王在此地有王府可住,老夫历来不讲究大可以住馆驿,但是,难不成你要让太子和江夏王,也和老夫挤到一个屋檐下?因此,你速速开始营造离宫行辕吧!”
“好吧,我知道了。”秦慕白挠了挠头,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道,“只是不知吴王何时回来?这刺史州务,毕竟是他的份内之事。”
“那本阁就不得而知了。你若想知道,飞马快书去长安问陛下与吴王好了。”萧瑀说罢,起了身来双袖往背后一剪,说道:“本阁累了,且去馆驿歇息。不劳秦将军相送,你快去处理这些事务吧!”
秦慕白看着萧瑀的背影,哭笑不得摇直摇头,暗道:真是块骄傲的老石头,怪不得杨广、李渊、李世民这三位皇帝,对他都是又喜又恨、又用又贬。
话说回来,皇帝如此大动干戈的要在襄州祭祀杨广,一来当然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天子胸怀,笼络人心;二来,主要目的也是想布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真玉玺已经回归了”,他李世民是真正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
这一算起来,我和李恪也就真的是立了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