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贼厮虽是可恨,但他不过是仗着杜成元在嚣张罢了。”庞飞说道,“常言道打狗欺主,你今日当众将他捉来,想必杜成元一定是恼羞成怒了。”
“我故意的。”秦慕白冷冷道,“我就是想看看,他发怒了会怎么样。”
庞飞拧了下眉头,说道:“我在军营先呆几日,左右感觉这里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我私下打听,得知襄州军府三年来换了四、五任折冲都尉与果毅都尉,唯独他杜成元从未换过。据说,上一任折冲都尉因为意见与杜成元不合,当众被他扇了一个耳光,于是从此称病再没来过军营,再不久就自请离任了。这厮,有扇人耳光的癖好。谁要是得罪了他,定会被他绑起来,抽得双脸发肿牙齿脱落方才甘心。”
秦慕白支起一手摸了摸下巴,笑道:“这倒是个有趣的癖好。你说,如果我也那样抽一抽他,他会做何感想?”
“他会毫不犹豫的聚众逼宫反你!”庞飞果断的说道,“这军府里上下,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军校是他的心腹。就说赵冲吧,以前是襄阳城里一个倒夜香的,因为水性好又有几分勇力,被他看上了,于是将他带到军营成了雇佣兵,一夜之间将他提成了校尉,已经干了三四年了。”
“这么说,襄州军府里还当真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秦慕白皱了下眉头,说道,“中军越骑队也是他的人?”
“是。越骑队队正马立荣,曾是一个绿林强盗,据说一身功夫极是不凡,数年前被捕下狱后,杜成元将他放出收买为心腹,当作打手护院用了许久。两年前将他安插进军营,进了越骑队,半年前做到了队正。”庞飞如数家珍般说道,“其他如长史、司马、各曹参军,也多半是他的人。在襄州军府里,简直就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呵!没想到这个看似文致彬彬的家伙,还有点本事。”秦慕白冷笑道,“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被孤立了?”
“照现在的情形,我们也就只有长安同来的这些百骑兄弟们,可以信任与依靠了。”庞飞说道。
秦慕白将右手搭在桌几上,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轻轻叩击桌面,脸上渐渐泛起一丝微笑。
“恩师好像已经有了对付他的妙计?”庞飞问道。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头一把火,就是要擒贼擒王,煞他杜成元的威风,竖立我自己的恩威。”秦慕白说道,“襄州军府走马换将接连更换折冲都尉,显然都是因为和杜成元不和,被逼走的。呵,别人怕他,我却未必。他不就是仗着出身长安杜氏一门,在襄州本土又与韦嚣尘等人交厚,势力庞大吗?这回我也不玩什么阴谋诡计了,直接与他硬碰硬。我倒想看看,就算得罪了长安杜氏,又能如何?就算我当众抽了他杜成元的脸,他又敢怎么样?”
“就是!”庞飞顿时眉飞色舞,大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说道,“长安杜氏的确是豪门贵胄,一般人都敬重他们也没什么人敢惹。可是杜如晦之子、驸马都尉杜荷,现在不也就是魏王麾下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吗?他见了恩师,那也必须得客客气气的,因为恩师是魏王亲自面请,也没请过去的大主。再说回来,杜成元他就算是真的狗急跳墙了聚众犯上武力反叛,我们虽是人少,也未必会怕了他们那群乌合之众!”
“这就叫,一力压百巧。”秦慕白嘴角一挑,冷冷的一笑,“我任他有千般机巧万般诡谲,这回,我定要死死吃住他!明日公审冯刀疤定罪行刑,到时自有分晓!”
“太好了!”庞飞喜形于色,激动的道,“来了襄州这么久,憋屈的事儿可真多!总算可以发泄一回了!”
翌日,清晨。
中军大鼓比平日早了一炷香的时间敲响,轰声隆隆,震得整座军营都在颤抖了。
平日里有些睡惯了懒觉的军士们被惊醒,纷纷骂咧的起了身,慢吞吞的穿上军服提起兵器,跑到了大校场。大家彼此口耳相告,说新任折冲都尉终于前来上任了,今日亲自主持晨训。众军士这才打起一点精神,在校场上快速集结起来。
秦慕白穿上了金盔佩上了宝刀,身后仍是飘着那件怒目飞扬的麒麟战袍,威风凛然的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一千多名军士在集结。
杜成元与军府的上下官将都到了,一起上了点将台站在秦慕白的身后,垂手而立。众人时不时的互递一个眼睛,心怀鬼胎又有些忐忑不安。
三通鼓罢,一通冲天号角。
“杀——”
全军整齐一记威武的大喝,提枪上扬往身前重重一顿。衣甲嚯嚯枪戟如霜,全场肃然无声。
号角声灭,军队集结算是完成了。
秦慕白背剪起手放眼四望,一千多号人也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他,相互打量。
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的呼吸仿佛与轻微的晨风和到了一起,吹刮得点将台上的旗帜轻轻飞扬。
“我,秦慕白,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将军!”秦慕白中气十足突然一声大喝,倒把身后的许多人骇了一弹。
“也就是从今天起,襄州军府上下所有将士,只需要做两件事情。”秦慕白大声说道:“一是遵守军规服从号令;二是,对我秦慕白惟命是从!”
几记大喝,震得他身后的杜成元等人不禁吸了几口凉气:这人好足的中气,定是有些内家功夫的修为!
“我话说完,有谁反对,站出来。”
秦慕白扔下这句,满场寂静鸦雀无声。他身后的众多官将大半都在屏气凝神,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约而同的想道:要开战了、要开战了!秦慕白这明显是在向杜成元公然宣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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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头好疼。今天就只更这些了,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