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怀饮宴。
酒过三巡,李道宗爽朗的大笑,说道:“真不错!长安给我的感觉仍是这般亲切!此次离开晋州回到长安赋闲养老,我可要好好享受一番。李恪,秦慕白,你们两个就轮流请本王吃饭吧!本王一定赏脸!”
“咯咯,皇叔你脸皮真厚!”高阳公主笑道,“哪有你这样,逼着人家请你吃饭的?”
“哈哈!这长安不知道有多少人,哭着求着要请我吃饭,我还不肯理睬呢!”李道宗笑道,“你这小屁丫头,懂什么!”
“什么?我、我小屁丫头?”高阳公主顿时急了,嚷道,“我可是大人了耶!我、我都要……”
“你都要什么?你都要嫁人了吗?”李道宗笑道,“看你那副愣头愣脑的小模样儿,自己都还是个孩子,难不成也能为人妇为人母?”
“呜……气死我了!”高阳公主又羞又恼,脸都红了。
一席人哄堂大笑起来,高阳公主更窘了,拽着一旁秦慕白的衣袖求助的哀求道:“慕白,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皇叔欺负我嘛,你帮我说句话吗?”
秦慕白笑道:“怎么帮呀?我既打不过他也说不过他,连喝酒也喝不过。”
“呜呜……不理你们了!合起来欺负我!”高阳公主哼哼唧唧了一阵,埋头吃饭,当真不理这三个男人了。
“这小丫头,仍是孩子心性,和几年前一样!”李道宗呵呵的笑了几声,说道,“你们明日都到我府上小聚吧!”
“皇叔有令,莫敢不从。”李恪便出声答应了下来,秦慕白自然也不会有别的什么意见。
李道宗又看向秦慕白,问道:“慕白,李靖收你为徒了吗?”
“没有。”秦慕白说道,“但他赐给了我一本兵书。”
李恪惊疑道:“还有这等事情?”
“嗯,就今昨两天的事情,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秦慕白说道,“皇帝问起我是否愿意拜李靖为师,他愿引荐,我当然愿意了。于是拜请我父亲一起造访卫公府,他却未答应收我为徒,只传了半部《玉帐经》。”
“玉帐经?”李道宗异讶的挑了一下眉头,“老胡子这一次可是真大方了啊!早就听闻,这几年他一直在著一本兵书,集他毕生用兵心血之精华。他的弟子侯君集听闻之后,主动向他请讨这部兵书,他还拒绝了。没想到,这一次却如此大方的传给了你!”
“还有这种事?我先前倒是不知道……”秦慕白惊讶的说道。
“呵呵,老胡子智深如海,他与皇帝之间也多有默契,他做什么都肯定是有理由的。”李道宗说道,“既然你得了这样的至宝,就好好研讨刻求精进吧!”
“那是自然。”
李道宗饶有深意的看着秦慕白微笑,似开玩笑似当真的说道:“秦慕白,你可真是前途无量啊!”
“呃……王爷这话,从何说起?”秦慕白问道。
“哈哈,日后必见分晓,现在又何须挑破?”李道宗大笑道,“来来来,开怀畅饮!今日只叙私事,不谈国政!”
……
酒宴散后,醉了七八分的李道宗就留在吴王府歇息下来。天色将晚,秦慕白也要告辞走了。
高阳公主恋恋不舍的抓着他的衣袍不肯放人,哭丧着脸哼道:“才来一会儿,又要走。你都不肯陪我。”
秦慕白笑道:“这么多人看着,羞也不羞,快撒手。这几天我比较忙,明天我再来看你。”
“要不,你把你府上收拾一下,给我弄个房间呀,嘿嘿!”高阳公主笑道,“那样的话,我要见你可就容易了。”
同居?
秦慕白脑海中瞬时蹦出这个字眼,顿时就笑了:“别傻了。你还没跟我成亲呢,就住进我府里,让你父皇或是外人知道了,怎么想?老老实实在你三哥府上住着吧,我若有时间,就多来陪你。”
“你想到哪里去了嘛……”高阳公主也羞得脸蛋儿有些发红了,嗫嚅的说道,“那你明天带我去打猎好不好嘛?我听说……你都带媚娘去打过猎,就是不带我去,哼!”
秦慕白苦笑不迭的摇头:“好,明天就带你去。想不到你醋劲还很足嘛,消息也很灵通!”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高阳公主忿忿然的说道,“我知道的可多了!”
“还不是你那三哥卖友求荣?罢了,我算是服了你们这一对兄妹了。”秦慕白无奈的笑道,“好啦,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我明天有一空就过来陪你,带你去打猎,OK?”
“喔克依?”高阳公主茫然的眨巴着眼睛,“啥意思嘛?”
“呃,这个……”秦慕白一时嘴快语失,不由得自己的也笑了,“就是‘好’、‘行’、‘可以’的意思。”
“那‘喔克依’就‘喔克依’哦!”高阳公主咯咯的笑道,“这是哪邦的胡语嘛,真逗!好啦,快去吧,我明天在府里等你哦!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好多事情要问你呢!”
“知道啦!小小年纪婆婆妈妈的。”秦慕白呵呵的笑,挥手,“我走啦!”
“我偏要,哼!”高阳公主翘起嘴唇扬起脸来,“我以后会更加婆婆妈妈,你不许烦我不许讨厌我,我怎么做都是对的,你要疼我爱我珍惜我,不许惹我伤心不许让我哭更不许离开我不要我,还不许……”
“我怕你了!……”秦慕白几乎是撒腿就跑。
“贼军校,臭男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嘿嘿!”高阳公主看着秦慕白的背景,一个人美滋滋的笑,脸上扬溢着小女人特有的温馨味道。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在旁观望了一阵的李恪,摇着头长吁短叹的走了。
“你这分明就是嫉妒!嫉妒!哈哈!”高阳公主大声的笑,哼着歌儿轻快的往房间走去。
回到家里,发现家人已经吃完了晚饭,武媚娘也早就走了。秦霜儿还抱怨了几句,说明知道媚娘在家,秦慕白还回来这么晚。
秦叔宝叫来秦慕白对他道:“方才江夏王前来造访了,看那情形,仿佛是来找你。”
“嗯,孩儿在吴王府已经见到他了。”秦慕白说道,“我去见了吴王,向他说明了我想放外就官一事。”
“他如何说?”秦叔宝问道。
“他应答了。”秦慕白不想跟父亲扯起太多的曲折情由,简单回道,“他已准备具表上奏,请示皇帝陛下。”
秦叔宝默然的点了点头,抚着灰须,说道:“看来你们在绛州一带闹出的动静还不小,连李道宗都辞职隐退了。这个中的曲折利害一定非比寻常。你既然已经犯了一些忌讳,离开长安一段时间也并无不可。只是……你为何非要和李恪走得这么近?”
秦慕白想了一想,说道:“爹,孩儿觉得李恪没什么不好。而且,我也只是与他相辅相成各理文武之事,并不算是归附到他的门下。”
“说得轻巧。你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看了。”秦叔宝轻叹了一声,说道,“李恪是很不错,能干,聪明,才华与抱负都是皇帝的所有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但他……罢了,不说了。再说下去便是老生常谈。你心中有个分寸便好。既然你都已经做下了决定,以后就要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负责。”
“我会的。”秦慕白郑重的点头。
“另外……”秦叔宝犹豫了一下,仿佛有点难为情不好开口,仍是说道,“在你离开之前,看能否想办法借助一些门路,帮我也谋个差事呢?”
“呃,这个……”秦慕白一时几乎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点头:“孩儿必定尽力而为!”
老爹让我帮忙给他……找工作?
这可真是始料未及的新鲜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