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的拖延与犹豫,杨震的目光最终落到了王锡爵的身上:“王阁老,就我锦衣卫的探子回报,五日之前,你曾将那廖诚请到了自己府上,还在书房之中与之密谈良久,可有此事?”
“我……”虽然心里已有了最坏的打算,可被杨震这么当众揭穿,王锡爵的脸色还是唰地一下就白了,嗫嚅着,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了。但只要能观察到他的神情之人,便已有了答案。
杨震也没有非要他作答的意思,只是继续迫问道:“而就我所知,阁老你和这位御史平日里可没有什么联系,更提不上什么交情了。另外,能进得了王阁老书房的,那都是朝中高官,能与你密谈良久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却不知阁老为何会和这么个七品御史有此一会?而且就在你们见面后不久,这位廖御史便来了我锦衣卫自首,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呢?”
虽然他这番话看似疑问,其实句句都是在指证廖诚所作所为乃是出自王锡爵的指使。后者此刻回不上半句话来,还满脸惊惶的神色则更坐实了这一推测。
这让周围那些官员很是震惊和恐慌。他们震惊的,自然是这事居然和一个内阁辅臣有关,而恐慌的,则是锦衣卫那无孔不入的探查能力。
这几年来,锦衣卫一向低调,低调到许多官员都开始忽视他们的存在了。或者杨震这个锦衣卫都督还一直被人所重视,但那个不再像以往般胡乱抓人用刑的锦衣卫却被人抛到了脑后,没人觉着这还是个威胁。
直到今日,他们才知道锦衣卫的力量一直都在自己的周围,甚至比以往更加的强大。就连堂堂内阁次辅在自己府上与人见面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那自己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周围一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
这个认识叫众人只觉着一阵寒意从背上升了起来,看杨震的眼神里已带了不少的畏惧。同时许多人还很是庆幸,幸好自己一向老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更没有暗地里去和锦衣卫作对,不然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了。
而万历就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他的一双眼睛已盯在了王锡爵的身上:“王阁老,杨卿所言可是事实哪?”
到了这个时候,王锡爵又怎么可能再说谎否认呢?于是只能一下跪倒,口中道:“臣知罪,臣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朝廷的安定,还望陛下明鉴!”
“哈……”万历怒极而笑,只是眼睛里却满是愤怒的火焰:“好,好啊!你王阁老还真是朝廷的大忠臣了,居然能想出这等妙策来欺瞒于朕!”
见他那愤怒到了极点的模样,众官员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为王锡爵说项了。申时行一看,心底更是发沉,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没能打响不说,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倒把王锡爵给陷入了极其被动的不利境地。
想到这儿,他再不能不出声了,便即上前一步:“陛下,臣有话说。”
“说!”看了申时行一眼,皇帝只是冷冷地迸出了这么一个字,显然是怒到极点的表现了。
“王阁老所为虽然有些欠妥,但他终究还是一片为国之心。事实上,锦衣卫所为也大是欠妥,岂能因为一事而把朝中诸多官员都拿进牢狱之中呢?”在顿了一下后,申时行又鼓起勇气,咽了口唾沫道:“陛下,这几日里,朝廷各衙门已乱作一团,若不尽快放人,只怕国事必然受到极其严重的影响。而且,这也会伤了百官之心,还望陛下能够体谅他一片为国为君之心!”
申阁老这么一开口,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也先后开口:“陛下,王阁老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出此下策……”
“陛下,当以大局为重……”
“陛下……”……
听着这些人拿如此大话不断来跟自己求情,万历眼中的冷意是越发的浓烈了。这些年来,他早受够了他们的大话说教,现在明明是王锡爵犯了大错,他们居然还想拿这一套来为其辩护,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着这些,万历便已有了决定,这回无论如何都要严惩王锡爵,也好让这些臣子知道自己这个皇帝的手段!可就在万历有了决定,刚欲开口时,却发现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正跟自己打着眼色。
万历下意识地望去,正看到杨震跟自己轻轻摇头呢,这让他陡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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