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珞淡淡的看了管家一眼,忽然手一挥,管家还没反应过来,就圆睁着双眼栽倒在地,仔细一看,已经是没了声息。
“多事……”裴云珞看着已然死去的管家,淡淡的皱眉,扫视了一眼底下跪着的丫鬟。
“云倾没来过云王府,所以也不是从云王府被抓走的,云倾现在在云家,你们没见过她,知道了吗?”淡淡的语气带着无尽的威胁,连管家都知道云倾是在皇宫,那说明皇上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要遮掩,不过料定他不好上门去要人,只是皇上错了,他不是不好去皇宫要人,而是怕贸然去要人会叫月落陷入危险的境地。
底下的丫鬟看了一眼死状凄惨的管家,忙不迭的点头,自然是不敢乱说了。他们王爷虽然面上看着是一派温柔和善的模样,可是只有他们知道,王爷到底是怎样的,他们也不敢在外头说什么,因为从进府的时候起,王爷就已经对他们下毒了,要是他们不听话,王爷随随便便就让他们消失了……
第二天,夜月落仍旧是在同样的时间到了地牢,云倾躺在地牢的干草上,有气无力的听着脚步声步步靠近,却是连头也抬不起来了,从昨天到现在,肚中的东西就一直没消停过,她除了感觉到疼痛,就没有其他感觉了。现在听着脚步声,叫她除了疼痛之外又生出了一种无声的恐惧。
她不知道,夜月落又要如何折磨她,她不知道,这折磨到底还有多久才能算完……
夜月落将灯笼放在桌上,上前看了看云倾肚子上的伤口,拿出一瓶药给云倾灌了下去,又强行给云倾灌了些续命的参汤下去。
云倾这才觉得自己有了两分活人的气息,她喘着粗气扶着墙坐好,忽然,觉得肚子疼的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她痛苦的倒地愤恨的看向夜月落,这次夜月落又给她吃了什么?毒药?可是一下子毒死了她,不是让她解脱了吗?夜月落不会这样好心的!
“看来你是误会了,我看了下,争斗了一夜,那乌毒蛇吃了毒甲虫,为了避免乌毒蛇再吞吃你的五脏六腑,我便用药毒死了乌毒蛇。现在你感觉到的疼痛想必是乌毒蛇在做垂死挣扎吧!”
虽然她是跟云倾说乌毒蛇喜欢吃毒甲虫,却没跟云倾说毒甲虫也是乌毒蛇的克星,毒甲虫和乌毒蛇在一块,能够克制乌毒蛇的毒性。若是没了毒甲虫,乌毒蛇的毒性可不是云倾能承受得了的,她的目的可不是让云倾这么痛快就死了,反正在皇宫的日子还长着,她有的是办法让云倾痛不欲生!
虽然乌毒蛇被毒死了,可是云倾肚中还有毒甲虫留下的虫卵,等虫卵一孵化,那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云倾痛苦的要死要活,想去撞墙寻死,可是连撞墙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想咬舌自尽,可是夜月落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样,已经卸了她的下巴,她只能生生的受着那疼。
不过,今晚,夜月落却并不打算再继续折磨云倾,只是给云倾喂过一些吃食后就离开了,徒留云倾一人在地牢中受着那不知道何时会结束的痛苦……
从地牢中出来,夜月落锁好地牢门,转身看向对面的大树:“人都来了,何不现身?我还以为,你昨天就会来了!”对面的大树枝繁叶茂,月色下,那儿就是一个巨大的阴影,在这冷宫看着叫人心生惧怕。
许是听到了夜月落的话,枝繁叶茂的树枝上忽然旋身而下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身影缓缓上前,停在夜月落几步远的地方,月光下,他一张连清丽出尘,整个人就像是谪仙一般,似乎是要乘风归去。
“月落,我不是来救云倾的……”裴云珞面上神色有些忧伤,看着夜月落。他很明白月落的这个神情是什么意思,曾经月落以为他杀了夜飞雪后,看他就是这样的神情,这是恨,是厌恶,更是不想再看到他的淡然。
他明明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拉近了和月落的距离,却被云倾横空打乱了他的计划。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是比原点还不如,月落分明是已经不想靠近他了,那厌恶,那憎恨和彻底的冷漠……
“人在地牢,你想救,我拦不住,你不救,我管不了!”夜月落并不想和裴云珞多说,提着灯笼侧身准备离开。以裴云珞的心思,并不难猜到云倾在这儿,只是,人是周王抓来的,若是不见了的话,周王也只会找裴云珞的麻烦。
裴云珞是个明哲保身的人,以前虽然疼爱云倾,可是也不会为云倾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更别说,云倾坏了他那么多事后了!
“月落,其实我不是来找云倾的,我是想来看看你。我昨天就知道定是你让皇上抓了云倾进宫,但是我没来,是因为我知道你恨透了云倾,想要出口气,不管你如何对云倾我都不会说什么。这是云倾咎由自取,以前我就跟云倾说过了,不要再来招惹你,可是云倾没听我的话,我也没必要再为云倾求情。”
“不管你现在对云倾做什么,我都不会说什么。月落,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气消了些没有?我知道,宫王爷的死,你是怪我的……”裴云珞说着,微微侧头面上似乎有些难过。
只是他的难过却不是因为裴宫笙死了,而是裴宫笙不该由夜飞雪杀了死在月落面前,若是裴宫笙换个其他的死法,月落也就不会怪他了……
夜月落冷笑一声:“呵,云王爷这话说的真可笑,我气消了没?我气消了裴宫笙就能活过来了吗?你可以在做了那么多事后,若无其事的跑来问我一句,我气消了没?裴云珞,你不是以为你将云倾放在这儿让她受苦,我就会对你做的那些都视而不见,都选择性的遗忘?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将我看的太天真了?裴云珞,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