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不安趴伏在地的魏安,不幸被一头砸到。
他不怕死,可他怕殃及家人。
先前有人遭株连在前,他实在是不敢以身试险立刻头都不敢抬,连声求饶。
陆霏霏听他翻来覆去的那套“错了”“有罪”“饶命”听烦了,皱眉不耐喝道:“吵死了,闭嘴。”
魏安立时噤若寒蝉。
“现今遇害官员的家眷如何了?”许久,陆霏霏才慢慢开口问道。
魏安冷静了好一会儿,腿也不抖了,略耿直地答道:“启禀帝君……情况不佳,他,他们,纷纷要讨说法。”
尤其是几个即将告老还乡、安享晚年的清官的家眷,死活都不接受遇害者一世两袖清风、精忠报国忠贞不二,最后落得如此凄凉残厉的下场。
陆霏霏听了也是揪心得很。
若是千方百计剥削民脂民膏的贪官死了,那么这不失为一件替天行道的善事。
可一心为国为民的忠臣遭到这样残忍的杀害……
哪怕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陆霏霏心里也不是滋味。
见帝君在座上满脸头疼,魏安暗自讶然——
当初新女帝登基,罔顾众人劝谏,执意独行要纳后宫三千男宠,凡是有反对声音的大臣无不被狠心处死,无论年岁功劳。
那时魏安的心就凉了半截。
他的命是前女帝给的,仕途也是前女帝赏识才有的,他感激,为这天下抛头颅洒热血也是愿意的。
可对于能人志士而言,在明主手下做事才是最令人庆幸的事情。
现在看见帝君为此事发愁至此,魏安的心底又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他默默祈祷,这个帝君,千万不要让他又失望啊。
“下一个是谁?”陆霏霏问他。
魏安愣了愣,而后道:“江陵府,钱县令,按照惯例,凶手今晚就会下手。”
“那就给我加人手!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来!”陆霏霏加重了语气!
魏安连忙点头:“是!是!是!”
*
傍晚,陆霏霏看完一天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的破奏折,抬手揉了揉肩。
那什么男宠伺候,还是省省吧。
她可没那么好男色。
而且……今晚给那个钱县令秘密加派了身手极好的数十名高手。
不怕那凶手不落网!坐等明天魏安报来喜讯。
敢打她小命的主意,哼,活腻歪了。
这样一想,陆霏霏心情大好,又因为一天劳顿,瞬间感受到饥肠辘辘。
“来人啊。”
她大手一挥,懒洋洋又喜滋滋吩咐人把很久没见的小诸季“邀来”同她一道用、晚、膳。
……
相比起她的春风得意,桌子对面的诸季可谓是连礼仪性的笑容都挤不出。
担心有人在场,撩他不能尽兴,陆霏霏特地将人都清走,只留下他和她,还有一桌子珍馐盛宴。
“吃呀,害羞什么,放开肚皮吃便是了,本宫还能嫌你能吃怎的?”她道。
陆霏霏看了一天奏折,像批改了一堆作业一般心累,急需找个人来消遣。
而诸季很不幸,就是她拿来消遣的对象。
他不想理会对面那疯女人,咬唇撇开头,语气偏偏还要被迫尊敬:“启禀帝君,我吃过了。”
陆霏霏闻言不悦道:“诸季,本宫可不喜欢撒谎的孩子,听你宫里的人说,你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