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遇刺案第二嫌疑人客巴巴也自然而然的进入了魏忠贤的视野之中。
“难道真是她?不可能吧?以我和她的关系,她不至于对我如此吧?”魏忠贤心下琢磨。本来按理来说,老相好客巴巴不应该对魏忠贤下这么重的毒手,可是考虑到这是皇位之争,不要说只是老相好了,就算是父子兄弟为了皇位自相残杀也屡见不鲜,魏忠贤还是下定了决心,向前来向自己汇报案情进展的宋金吩咐道:“你亲自去宫里,请奉圣夫人立即到魏染胡同来一趟。还有,安排人手,秘密监视奉圣夫人在肥羊胡同的宅子,一有动静,马上过来报我。”
“儿子遵命。”宋金点头哈腰答应,赶紧领命而去。两个多时辰后,宋金再次回到魏忠贤病榻旁,哭丧着脸向魏忠贤禀报道:“干爹,儿子在乾清宫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奉圣夫人,可是儿子请奉圣夫人来魏染胡同的时候,奉圣夫人说皇上病得太重,她要服侍皇上来不了,就把儿子赶回来了。”
“混蛋,她怎么敢这么对咱家?”魏忠贤大怒,挣扎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怒喝道:“来人,给咱家更衣,咱家要亲自进宫去见皇上和奉圣夫人。”
“干爹,你病得这么重,太医说你不能乱走乱动啊!”宋金惨叫起来。魏忠贤则大怒道:“都这个时候了,命都快没有了,还管什么病不病的?快,服侍咱家更衣!”宋金等太监无奈,只得手忙脚乱的帮魏忠贤换上衣服,搀着病怏怏的魏忠贤出了魏府,上轿赶往皇宫。
还好,虎老威风在,魏忠贤随意进出紫禁城还是没有半点问题的,可是来到乾清宫外提出求见后,魏忠贤却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张嫣和客巴巴才派了一个小太监出来答话。那小太监恭敬的说道:“老祖宗,本来皇上准备接见你的,可是皇后娘娘和奉圣夫人说了,皇上和老祖宗都病得这么重,两个重病的人见面,怕是会互相传染,所以皇后娘娘和奉圣夫人让老祖宗你先回家将养,等身子大好了再进宫叩见皇上不迟。”
“咱家患的风眩,会传染吗?”魏忠贤气得鼻子都歪了。本来张嫣这个时候对魏忠贤落井下石倒是十分正常,可是客巴巴也这么对魏忠贤,魏忠贤就有点想不通了,益发怀疑刺杀朱慈焱的幕后真凶就是老相好客巴巴。努力平息了一下怒气后,魏忠贤向那小太监低声说道:“你去告诉奉圣夫人,就说皇后娘娘不让我见皇上没关系,可我一定得见到她,让她立即出来见我。”
小太监答应,飞奔进殿,由宋金和李钦梦搀扶着在风雪交加的乾清宫殿外又等了许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客巴巴总算是走出了乾清宫,来到了魏忠贤面前。刚一见面,不等魏忠贤说话,客巴巴就先板着脸说道:“忠贤,你这次有点过份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你是不是想把我和你都害死?”
“我怎么了?我做什么了?”魏忠贤大怒问道。客巴巴看看左右,见全是自己和魏忠贤的亲信,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当然是大皇子的事,世上有你这么笨的人吗?竟然派人直接刺杀大皇子?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我没有!不是我!”魏忠贤差点没被客巴巴的倒打一耙气晕过去,忍不住压低声音怒喝道:“我今天强撑着带病进宫,就是想当面问你,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我干的?”客巴巴也变了脸色,铁青着脸嘶吼道:“好啊,亏我还在皇上面前拼命给你说好话,给你开脱,你竟然还想栽赃嫁祸到我的身上?早知道你这么没心没肺,昨天晚上皇上问我,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你干的,我就直接说是了!”
“皇上也怀疑我了?”魏忠贤老脸一白,如果不是被宋金和李钦梦左右搀着,只怕已经跌坐瘫软在了地上。客巴巴却不依不饶,继续压低声音嘶吼道:“怎么没怀疑?皇上又不笨,大皇子死了,你的曾孙就是长子了,这件事对你的好处最大,皇上能不怀疑你吧?实话告诉你吧,张嫣那个小贱人,已经一口咬定了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你,在皇上面前又哭又闹,一定要皇上给她的小崽子报仇雪恨!如果不是老娘在皇上面前替你说好话,去抓你的锦衣卫只怕早就上路了!哼,事到如今,你还想推到我的身上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魏忠贤也是急了,辩解道:“我没那么傻,我就算真的想动手,也不会用这么蠢的法子!”
“那么除了你,还能有谁做出这样的事?”客巴巴低声嘶吼道:“老娘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对老娘说老实话,那么老娘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想办法帮你开脱!如果不然,哼!”
“我真没有?!”魏忠贤欲哭无泪,简直想把心挖出来给客巴巴看看。客巴巴则冷笑道:“这么说,你还是想把事情推到老娘身上了?反正这件事就是两口子压死奶娃子,不是你就是我,不是你,那就是我了!”
“难道,这真是客巴巴做的?”魏忠贤打了一个寒战,忽然醒悟过来——如果这事真是客巴巴做的,那么客巴巴把罪名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倒台牵连曾孙,曾孙失去继位资格,那么客巴巴本家侄女生的三皇子朱慈焜,就是理所当然的皇位继承人了!
想到这里,魏忠贤眼中情不自禁的闪过一丝凶光,简直想把眼前这个歹毒女人活活掐死。看到魏忠贤眼中的凶光,客巴巴吓得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心道:“糟了!难道忠贤为了让曾孙继位不择手段,杀了张嫣小贱人的儿子又想把罪名推到我的头上,然后他的曾孙就绝对是皇位继承人了!不行,想不到忠贤连我都想害,我得小心,还有我堂侄女生的皇子,也得小心照顾,免得这条老狗狗急跳墙,连我的堂孙子都想杀!”
“客嬷嬷,皇上睡过去了。”正当魏忠贤和客巴巴在心里互相猜疑的时候,张嫣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客巴巴回头一看,却见体态丰韵的张嫣披着一件白狐皮裘,已经走到了乾清宫门外。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张嫣就象没看到魏忠贤一样,只是向客巴巴招呼道:“客嬷嬷,天就要黑了,乘着这会我们赶快吃饭吧,晚上也好轮流照顾皇上。还有,客嬷嬷你最好把客妃妹妹的儿子也带过来,我们一起照顾。”
“说得对,我是得防着魏老狗对我的堂孙子下手了。”客巴巴心领神会,赶紧撇下魏忠贤走了过去,一边与张嫣虚伪客套,一边一起进到乾清宫,进殿之时,客巴巴和张嫣一起回头看了魏忠贤一眼,客巴巴眼中是冷笑和不屑,张嫣美目中却尽是怨毒与仇恨。看到这两双目光,魏忠贤一阵天旋地转,喉头一甜,忍不住张口一口鲜血喷出…………
“干爹!你怎么了?!”宋金和李钦梦一起惊叫起来。魏忠贤艰难的说道:“马上写信,用最快的马,把这事告诉咱家在辽东的亲儿子……。”话未说完,魏忠贤脑袋一歪,再度晕厥过去。
魏忠贤也低估了一些张大少爷对他的关心程度,就在他终于想起通知张大少爷京城事变的时候,当天夜里,同时也是张大少爷正在疯狂屠杀建奴降卒的时候,三只信鸽已经带着狗少党官员送出的消息飞到了山海关,又通过快马传递,在十月十七的傍晚,把这些消息送到了已经回师宁远城的张大少爷面前。看完狗少党官员送来的消息,张大少爷也是大吃一惊,第一反应也是怀疑这是魏忠贤动的手,可是仔细一想之后,张大少爷又果断摇头,“不对,这绝对不是我父亲的风格,他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难道是奉圣夫人?”张大少爷麾下的天才造反专家宋献策惊叫起来,“这件事情,如果成功把罪名栽赃嫁祸到九千岁头上,那么奉圣夫人就是最大得利者了!”
“真是奉圣夫人吗?”张大少爷狐疑的喃喃说道:“她一个女人,既当不了官也进不了司礼监,就算搞倒了我父亲,又把她本家侄女生的儿子推上皇位,她又能获得多少好处?她难道认为,她还能象我父亲一样操纵整个朝廷吗?”
“可是这件事,只有九千岁和奉圣夫人有嫌疑啊。”宋献策狐疑问道:“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可能刺杀大皇子?”
身在千里之外,情报又语焉不详,张大少爷不是神仙,当然分析不出具体的事情真相。不过还好,因为张大少爷已经回师宁远,宁远和山海关之间有信鸽可以直接联络,所以狗少党送来的第二道消息,辽东监军纪用用信鸽就直接送到了张大少爷面前,只比快马传递的第一道消息晚了小半个时辰。看完这第二条消息,张大少爷先是大吃一惊,做梦也想不到明熹宗竟然派这个人调查假皇子遇刺案,可是再仔细一想,张大少爷顿时恍然大悟,全身冷汗的惊叫道:“原来真正的凶手是他!好恶毒而又高明的驱虎吞狼之计!如果不是我留了一手,安排人在京城里随时不断给我送来消息,只怕等我做出反应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
“东家,是谁?”宋献策惊叫问道。张大少爷狞笑答道:“当然是大皇子遇刺案的真正得益人!看来,以前我还真是太小看他了,竟然能把我父亲、干娘和张惟贤这些笨蛋全都给算计了进去,就连他们的心思和反应都算计到了,等这些笨蛋互相斗得你死我活、斗得几败俱伤了,这熟透了的桃子,就自然而然的掉进他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