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苗翠兰便将佟玉儿在家里洗好、晾干了水分的大瓷瓮搬到了一旁,几个人动手将新鲜摘采回来的葡萄清洗干净,摊开在干净的竹簸箕里晾干,晚饭过后洗干净手,便可将一颗颗葡萄摘下除梗,直接放入瓷瓮中,加上适量的糖,之后密封放入地窖中,这初步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要想得到美味的葡萄酒,接下来就得看个人的经验了。什么时候该打开去渣渍浮沫,什么时候该搅动以及如何搅动、多长时间等以便使得葡萄更好的发酵,这都是有讲究的。若是时候不对,过早或者过晚开了瓮口,都会影响到色泽和口感,甚至全部废了也很正常。不过,这些事情都有乌先生亲自动手,陆家的人确是不太管。
山葡萄当日摘回来当日便需迅速处理入瓮,过了夜便不新鲜了。
因此每日去山中采摘的山葡萄都不太多,连续采摘了好几日,才尽数都采了回来处理入瓮。
不知不觉过去四五天,陆忠还没有回家。
苗翠兰脸上情不自禁多了几许忧虑之色,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受她的情绪影响,一家人的心情都低落了起来。
苗楚河便劝道:“姐姐别担心,也许是路上被什么耽搁了,比如天气不好、比如道路受阻了、或者运黄豆的车子有什么小问题了,要不然就是这次购买的货物有点儿太多了,所以走得慢……”
“是啊姐姐,咱们且安心再等两天!姐夫一定就回来了!这条路姐夫也不是头一回走,您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佟玉儿也点头笑道。
苗翠兰见他们两口子一左一右的劝着自己,心里便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不由自失一笑,说道:“我就是这么说说,你们放心吧,我没事儿!唉,就是他从来没有出过什么状况,这心里头有点儿不踏实罢了!不过你们说的也对,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这条路也不是头一回走,能出什么事儿呢!”
“姐姐这么想就对了!姐夫肯定没事的!”苗楚河和佟玉儿顿时放了心连忙笑道。
陆小暑和小雪看到母亲这样心情也不好,小雪一向来乖巧,陆小暑这些天也乖乖的在家里陪着母亲,哪儿都不去。
惹得苗翠兰心里头又是温暖又觉心酸,不由感慨暗道:这小丫头子倒是个有良心的,平日里闹虽闹,关键时刻却很乖、很懂事,倒没有白疼她一场!
陆小暑天天在家陪着母亲,行踪几乎可以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媲美,这可苦了刚刚堕入情网患相思病的林家小少爷。
林放带着蟋蟀两个人来枫叶村转悠了好几回,可惜都没能够见到陆小暑的面。
话说,陆琦不在家,他们俩哪儿好意思上陆家去?这算什么回事嘛!自己都说不出个理由来。
好不容易,这天陆小暑终于单独踏出了院子门,被奉命守在外头角落里的蟋蟀逮了个正着。
蟋蟀仿佛看见了猎物的猎豹似的不顾一切奔了上去,捡了宝一样冲着陆小暑呵呵笑道:“陆姑娘、陆姑娘,终于可等到你了!”
“等我?”陆小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道:“等我做什么,你找我有事?”
蟋蟀连连点头又摇头:“是我家少爷找你呢!陆姑娘,你快跟我来吧,我家少爷还在村口林子里等着呢!”
陆小暑没好气道:“不去不去!姑娘这几天没心情玩儿!有事的话你就说,没事你回去吧,叫你家少爷也回去!”
蟋蟀大感意外,陆小暑一向来喜欢玩,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她都没兴致玩了?
蟋蟀想了想,恍然大悟。他知道少爷的心思,以图在少爷面前立功便试探着道:“陆姑娘是不是——没银子花了?”
嗯,没银子花,那当然没兴致玩了……
至少他是这样啊。
陆小暑一怔,睁大了眼睛。
“呵呵,我家少爷有银子,少爷哪儿会要您的银子呢?您啊,就放心吧!“蟋蟀觉得自己说对了,拍着胸脯替少爷做主夸下口。
“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呀!”陆小暑没好气瞪他,扭头就走。
“哎,哎!”蟋蟀好不容易才等到陆小暑出来,哪儿肯让她就这么走了?情急之下也不管了,一把拉住她急道:“陆姑娘你别急着走呀!那啥,少爷好像真的有事情找你呢!陆姑娘,您大恩大德,您就行行好吧,少爷那性子您知道,若我请不到您去——”
蟋蟀越说越可怜,可怜巴巴的望着陆小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