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点头,说道:“先生是大人,肯定不会骗我的!到了那天肯定不会找借口对不对?”
乌先生大笑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就算生病了也得带你去,好不好?”
这下子陆小暑放心了,兴致勃勃的点头说好,笑眯眯的数着日子等这一天。
结果,下雨了……
陆小暑岂能不郁闷?
“雨都打湿衣裳了,还不快进屋,俩丫头这是怎么了呢!快进屋等会儿乌先生过来咱们要吃饭啦!看娘给做了许多好吃的,快来!”苗翠兰见陆小暑小脸上尽是憋屈不禁好笑,不由分说拉了姐妹两个进屋。
陆小暑没奈何,只得悻悻然进屋。不觉回头瞟了一眼哗哗的大雨,心道:乌先生不会这么神吧?难道一个月前他就算到了今天有雨?哼,难怪答应起我来那么痛快呢……
陆琦不一会儿也下学回来了,收了伞进屋放下书包,换了干净衣裳,兄妹三个便在炕上一块儿玩,陆忠和苗翠兰还在厨房里忙碌着。
闻着从厨房那边飘来的佳肴香味,陆小暑郁闷的心情稍稍缓解:爹娘还真是疼她啊,看在这么多好吃的份上,那就——算了吧!
“姐姐!姐夫!姐姐!”雨中,一阵急促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还有踏踏溅水的脚步声。
“是小舅舅来了!”陆琦一下子蹭下炕,开门奔出屋去,叫了一声“小舅舅”便飞跑去厨房叫道:“爹、娘!小舅舅来啦!小舅舅来啦!还带了个女人一块儿来啦!”
“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苗翠兰没好气训斥道:“小小孩子家,怎么说话的呐——楚河,这是——”
苗翠兰听了儿子的话一边训斥一边从厨房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果然如儿子所言,弟弟苗楚河带了个年轻女子正站在廊下。苗楚河手里拿着一把收起来的伞,伞尖正沥沥的往地上淌着水。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年纪,穿一身湖绿色绣花的褙子长裙,身量苗条,五官清秀,许是经了风雨,脸色有些苍白,衬得一双眼睛格外的黑亮。
风雨中两人定是赶了不少的路,此时浑身上下皆狼狈不堪,衣裳大半都湿了,袍角和鞋子上沾满了泥浆。头发也湿漉漉一缕一缕的,那女子苍白的脸颊上还凌乱的黏着几缕,看上去如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小花,好不可怜。
可是,苗翠兰此时的心中却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而是滔天的吃惊和愤怒。她一双眼睛本就厉害,更何况他二人的表现那么明显?分明,二人便是一对郎情妾意的相好儿!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雨你不好好待在书院里怎么跑我这儿来了!”苗翠兰眸色一沉冷声问道。
“姐姐,求求你帮帮我们吧!”苗楚河上前,急急握着姐姐的手道:“求求你了,姐姐!”
苗楚河的手又冰又凉,带着潮潮的湿气,竹节般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因冰凉而显得苍白。
“到底怎么回事!”苗翠兰见到兄弟这副神情既心疼更恼怒,厉声问道。
“我,我们——”苗楚河略一怔,便握了那女子的手求道:“姐姐,这是佟玉儿佟姑娘,我想娶她为妻,求姐姐帮我!”
“哦?”苗翠兰锐利的目光如电般扫过去,佟玉儿一惊慌忙垂下头,下意识朝苗楚河身后避了避。
“这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亲的时候了!”苗翠兰忽然笑了起来,说道:“这位佟姑娘不知家在何处?我这就遣媒人上佟家提亲去!可这三媒六聘还没做,佟姑娘就这么跟着男人上门似乎不太妥当吧?对姑娘的声誉也不好,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佟玉儿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两分,咬了咬唇,身子轻轻的颤抖起来,垂着头更不敢吭声。
“姐姐,我,我——”苗楚河急了,却是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什么都别说了!”苗翠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冷道:“聘则为妻奔为妾,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一个读书人不懂吗?楚河,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一直没为你说亲一来是那个家根本不像个家,娶了人家姑娘进门也没法安生过日子,琐琐碎碎的破事儿反倒会影响了你读书,所以我一直没提这事儿!我只想着,等你考了功名,中个举人回来,那时候再说亲,你的媳妇进了门,谁敢欺负她?没想到我一片好心竟叫你这么糟蹋了!你自己看看,你这做的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