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等候,此刻已然入夜了,外头还下着零星小雪,十分冷,陈夙怕她冷着,将自己身上的大氅也给她披上了。
“要不咱们去堂屋等吧。”陈夙摸着梁芜菁有些冰冷的手说道。
宁越本来想告诉他们,自己留在这儿的,可又怕打扰了薛北霖,反而不好,加之这是农舍,堂屋就在对面,若是有事,立马就能发现,到时候开着门便是了。
才进去,李云聪立即上了热茶来,虽说味道不好,却也能够暖身子。
“主子,可要用膳了?”李云聪低声问道。
“好。”陈夙颔首。
“你们吃吧,我不吃了。”宁越低声说道,并不是他想扫兴,只是父亲现在危在旦夕,即便他对父亲有很多怨言和不满,始终做不到不管不顾。
“方才薛北霖说了,需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好,你不吃不喝的,一会若是有人找到了这儿,如何迎敌?”陈夙冷着脸看着宁越道,觉得他此刻也太慌乱了。
宁越闻言一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拿起了饭碗。
粗茶淡饭别有一番滋味,起码梁芜菁吃的倒是不错,只是桌上的两个男人各有心思,只是在应付肚子而已,她也只装作没看见。
“表哥,我想此事之后进京杀了那陈瑆。”放下碗后,宁越对陈夙说道。
“好。”陈夙颔首:“只要你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进京去,悄无声息的进入永平王府,杀了他之后还能做到全身而退,你就尽管去吧,我不拦着你。”陈夙低声说道,语中有着一丝失望。
宁越闻言微微一怔,便没有多说什么了,他的确很生气,很愤怒,那个陈瑆骗了父亲,又把父亲害成了这样,他身为人子,自然是要报仇的,只是表哥说的也有道理,他是被仇恨冲昏头了。
“等薛北霖救下你父亲,你就带着他回到岐州城好好休养,尽快将宁家军掌握在你手中,席先生的人马也即将到达,到时候……一旦宫中乱了起来,便乘势而入了,等夺下了京城,你还怕不能给你父亲报仇吗?”陈夙看着宁越,低声说道。
宁越闻言轻轻颔首:“我明白了,请表哥放心,我会尽快掌握好宁家军的。”
“嗯,”陈夙闻言点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约莫一个多时辰过后,薛北霖浑身是汗的走了出来,身上还沾染上了很多血迹。
“如何了?”宁越连忙问道。
“命保住了,进去瞧瞧吧,记住……我给他用了镇痛和麻痹的药物,你千万不要唤醒他,让他睡着,这样疼痛能够减少九成。”薛北霖低声嘱咐道。
“好。”宁越连忙点头,进去后见自家父亲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脉搏很稳,呼吸也顺畅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独门的疗伤圣药,每日给他服下一粒,三日后便可以挪动他离开这儿了,三日之内不要去碰他,即便黄白之物弄脏了床铺,也得忍着,但必须记着,那些东西都是很脏的,弄到伤口上就不得了了,到时候我也不一定救得了,就要看你自己如何处置了。”薛北霖再次叮嘱道。
“好,多谢侯爷。”宁越连忙点头。
梁芜菁和陈夙在外头呢听得面面相觑,若那些东西真的排出来了,三日不能弄,那得多脏啊。
薛北霖冲着他们轻轻眨了眨眼睛,两人瞬间明白过来了,薛北霖这是在耍宁振远呢。
梁芜菁看着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我如今忙得很,皇帝这两日总叫我炼丹给那些大臣,说是要犒赏群臣,实际上就是不放心那丹药,想让人试一试,今儿个我好不容易出来的,现下立即就要赶回去,你们是要留在这儿还是回京?”薛北霖看着二人问道。
“回京吧。”陈夙和梁芜菁相似一眼后说道。
“也好……我瞧着成事约莫就在……半月之后了。”薛北霖笑着说道。
事实上,在他看来,这样做真的很麻烦,若是他功力恢复了,便可以直接以绝对的实力碾压那些人,还用得着他老人家成日里炼丹哄着吗?
梁芜菁见薛北霖脸上又露出了坏笑,便知道他现在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宁越,我们先回京了,三日后你带你父亲回岐州去,到时候我会和你联系的。”陈夙看着宁越,低声说道。
“好。”宁越颔首,脸上满是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