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而顾亦然的世界里,从始至终都只住着一个夏唯一。
……
市医院。
查完病房的凌绍宇正准备返回办公室,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却意外的发现有一个人正坐在里面等他。
看到张瑛的那一瞬间,凌绍宇微微愣了愣,表情有些惊讶,也有些愕然。
这还是他们两人自订婚以来的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张瑛主动来找他。
凌绍宇敛了敛神色,缓缓走了进去,脸色也不自觉的开始变得淡了。
张瑛正背对着他舒坦的坐靠在了椅子上,还把双腿抬高的架在他的办公桌上,那样甚是悠哉的样子的确很符合她一向放诞不羁的行事作风。
而从凌绍宇踏入里面的那一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他看着桌面上凌乱的摆放了好几根烟头,眉头紧皱了起来,冷淡的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张瑛闻言睁开微眯起的眼睛,那化着浓妆的眼眸,只是轻轻一暼,都透着一抹常人没有的媚色。
“我不能来吗?”
听着她的反问,凌绍宇淡淡的道:“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
张瑛嗤笑了一声,把双腿放在地上,睨着他道:“难道其他人来找你,也需要提前向你请示一下?凌二少,你似乎忘了我的身份还是你的未婚妻呢。”
凌绍宇回望着她,与她的双眼对上的同时,不其然的看到那眼底里闪露出来的讥诮之色。他感觉到今天的张瑛身上有些变化,从前对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只知道贪图享乐的人,此刻的身上却透着一丝戾气。
他差不多知道,她现下的情绪可能并不太好。
于是,他淡淡的收回眼神,对于她的问话,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争执的意义。而且,她心情不好,他就更加不会花费力气与她做无谓的争辩。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把桌上的烟头都扔进垃圾篓之后,一面开始收拾桌面。
最后,坐回到办公椅上,他才又淡淡的开口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张瑛坐在他正对面,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我们两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都已经知道了吧?”
凌绍宇对她的问话不置可否。
他妈那天从张家回来以后,便又在家里大发了一顿脾气,可见是当天与张家交涉的结果并不太让她满意,并且这一两日来,她的脸色也是一日比一日的难看。
即使不用多说,他也差不多能知道,凌家与张家极可能要谈崩了。
张瑛又问道:“你对这件事情就没有什么看法吗?”
凌绍宇神色始终淡淡的,不答反问道:“我需要有什么看法吗?”
张瑛又嗤笑了一下,斜斜的挑起一边眉梢,半眯着眼,满是讥诮道:“凌二少,在你心里,应该是从来就没有认可过我们的这段婚约关系吧?”
凌绍宇再一次无话。
他不知道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不管是和张瑛在一起,还是与她身上的这层婚约,那都是家里强加给他的。在不是他的意愿之下,逼迫他和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女人绑在一起,他真的很难心甘情愿的开口承认这段关系。
更何况,他和张瑛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一点共同语言,除了这一次,讨论的还是他们两家的矛盾。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开启唇角道:“我很抱歉。”
张瑛心里什么都明白了,轻慢的扬起眉眼看着他,冷笑道:“这哪用得着道什么歉?生在咱们这样的大家庭,对于我们这种没有感情却被强行捆绑在一起的男女,不是应该早就对司空见惯的吗?本来我也完全没有当一回事,反正都是要联姻,嫁谁不是嫁,不过都是搭伙过日子罢了,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不管我,我也不管你,咱们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下来,原本看着他的眼睛紧眯了起来,唇边霎时间扯出了一抹辩不清是讥嘲还是讽刺的笑意,连话语也变得尖锐,“俗语说咬人的狗不叫,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句话还真的是说得一点都不错。凌绍宇,我之前当你是个老实人,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有种,我倒真是小瞧你了。”
一时间,有一种凌厉的气势从她身上渗透而出,迎面扑来,凌绍宇明显感觉到了她突然间的变化,那种冷冷的目光,再也没有从前见面时的随意轻佻,变得就像是第一次认得她一样。
凌绍宇忽然发觉,即使是真正纨绔的人,也还是会有一种保护色。生在他们这种家庭,从来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