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低头思索。很快,主父偃一下站起身子,有些太急躁,差点将桌子掀翻:“这这这……,先生果然好手段!”
主父偃虽然心术不正,聪明却也不输司马相如和韩庆,他瞬间便发现了关键,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个圆环,满脸兴奋。
韩庆想了想,微微摇头:“属下还是没明白!”
苏任笑了笑,端起酒杯,给跃跃欲试的主父偃使了个眼色。主父偃连忙道:“拓印!先生的意思是现将字做成模子,然后印到纸上,也省的一遍遍抄写,只要模子不坏,便可一直用下去。”
“可语句变化多端,岂能都用一个。”
主父偃一手抓起酒樽,一手提起酒壶:“将所有的字分开就是,需要的时候组合起来,如此不就成了?”
司马相如这才明白过来,一拍桌子:“妙,甚妙!常用的字多做几个,可以随时更换,生僻字少做一些,再做一个方框,将所有字规定大小,排列起来,虽没有书法的优雅,却不影响意思,正与普及百姓之理甚合!”
苏任就是这样,他不愿意什么事情都自己一股脑的说出来,那样会显的自己太奇怪。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有一点提示,剩下的问题自会慢慢搞定。就和活字印刷一样,他提出建议,几个人立刻补充完整,至于怎么在一堆汉子里面寻找需要的字,这属于分类学他就不管了,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这个规律,将真正的活字印刷术补充完整。
有了这个发现,几个人再也坐不住了。司马相如要去找木匠,他认为用木头做字最合适,还得用硬木。韩庆要去找石匠,他觉得石头字经久耐用。而主父偃已经等不及要去实验,说是要自己雕刻几个,用墨汁印出来看看。全都不等苏任发话,一个个扭身就走,拦都拦不住。
苏任优雅的坐在座位上,看着三个急匆匆的身影,笑呵呵的喝着酒吃着菜。不用自己动手什么都好说,等几人碰壁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找自己,这时候他就是个看客。
随着饭点结束,翠香楼内也逐渐变的冷清起来,剩下的客人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悠闲的喝酒聊天。晌午已过,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苏任放下筷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将最后一口酒喝完,和掌柜打了声招呼,便出了翠香楼。已经到了六月,外面的温度很高,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显的闷热。
苏任脱了外袍,挎在臂弯,甩开膀子朝北走。过了西市,继续往北。黄十三连忙跟上来问道:“先生您这是要去那?”
刺杀事件之后,苏府上下都警惕起来,平常女眷不允许出门,就连苏任这种没什么战斗力的,在出门之前都得说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若过了时间所有人都会着急。黄十三和蛮牛得了冷峻的严令,凡是苏任临时起意的举动,都要派人立刻回家报告。
苏任指了指前面:“去看个故人。”
“何人?在什么地方?”黄十三伸开双臂不让苏任过去。
苏任有些无奈:“汝阴候府,要见的人你也认识。”
“哦!”黄十三这才让开路,一把抓过一名护卫,让他立刻回去报告。
汝阴候夏侯颇住在城北,紧挨着未央宫。平时没人敢来这边走动,宫墙上有禁卫值守,汝阴候府还有八百私兵,而且整整一条街全都是汝阴候的府邸,普通百姓来这里没有事情,况且夏侯颇只占着爵位,并没在朝堂任职,所以街道显的冷冷清清。
左右看了看,一边是高大的宫墙,另一边是长长的花墙。侯府里面的植物与花朵长势不错,不少从花墙里面长出来,占据了很宽的街面。特别是毛竹,露出墙外一丈多高郁郁葱葱,连日头都挡住了。
一群带着兵器的人刚走进街道,侯府的人就发现了。有人连忙报告夏侯颇,夏侯颇手一哆嗦水碗掉在地上摔成八瓣。
“真的是他?”
报信的兵卒点头道:“小人看的清楚,正是苏中郎,还带着三五十人,各个带着兵器!”
“还是来了!”夏侯颇乱了方寸:“不是说那事完了吗?竟然来报仇,快,关门,谁都不许进来!”
墨聪摇头苦笑:“汝阴候稍安勿躁,以在下看苏任此来未必就是寻仇。”
“不是寻仇他来干什么?本候与他从来没有交集!”
“或许他是来拜访您的也说不定,汝阴候放心,苏任既然在商州放了您,就不会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