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瞥。
过年期间,苏任大多数时间都在工地上,这是他的第一个工程,很多东西都是他亲自决定的,谁也拿不定主意。就算是司马相如也不明白,苏任为什么要将下水道挖的那么粗;不明白苏任为什么一定要修建骑楼,更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劳民伤财的建什么水塔,还每天找专门人,从城外运水给工地洒水。
苏任不说,他问了也是白问。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工地上每天都有数千人,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得他管,按照苏任的要求,什么地方没有弄好还得重弄,与那些材料供应商交涉,还得处理来看房买房的有钱人。所有这些,不能有任何差错。
跟着苏任巡视了一遍工地,回到指挥部,苏任点点头:“司马兄辛苦了,多亏司马兄,要不然我一个人得累死!”
司马相如拿过竹简:“昨天又卖出了五栋房舍,就是太学后面最阴的那里,每栋十五万钱,一共七十五万,到目前为止,剩下的不多了,还有太学大门口左近的十几个商铺都没有卖,按照现在的行情,那里的商铺至少在二十五万以上,可是三百万钱,真的不卖?”
“不卖,这么好的地段,岂能落到旁人的手中?”苏任喝了口茶:“剩下的房舍也别卖了,明日便把售楼部关门!”
“这可是六七百万钱,你舍得?”
“司马兄是跟着我从蜀郡来的,这六七百万钱我何时放在眼里?剩下的那些房舍,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一栋!”
“我?”
苏任点点头:“不仅你,冷峻、苏凯每人一栋,成家成家,老婆孩子都有了,不能再寄人篱下,当然我的意思是咱们几家住在一起,平时走动也方便。”
“你也要搬过来?”
“不行吗?”
“这也太突然了!”
苏任笑笑:“这些年,咱们走过来不容易,来到长安多亏了崔成儒他们的帮忙,既然花了钱,就得有点回报,你们虽然没出钱,却出了力,就算是福利吧!另外那些商铺,若看得上也拿一户,就算租出去,每年也得有几千钱进账,嫂夫人跟着你不容易,不能再这么苦下去了,当年嫂夫人可是蜀中有名的才女,自从跟了你不是做档垆,就是柴米油盐,咱们是男人要爱自己的女人。”
司马相如的脸有些红。苏任伸了个懒腰:“跑了一圈,累了,这里就拜托司马兄了,我得回去歇歇!”
离开指挥部的时候,司马相如还是愣愣的站着。刚才那番话出自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人之口,让司马相如有些恍惚。若不是主仆关系,苏任给司马相如做儿子都绰绰有余。这倒好,反过来教训他,还把自己说的哑口无言。
苏任逃也似的跑出了工地,上马的时候还回头看看,免得司马相如追出来找他麻烦。怎么说他不过十八岁的孩子,司马相如可都快四十的人了。刚才那些话,就好像长辈训晚辈,苏任装腔作势,在大文豪司马相如面前回味了一下领导的话锋,心里高兴坏了。
白马知道主人归心似箭,蹄子迈的很快,踩在青石板路上吧嗒吧嗒的很好听。刚拐进东新街,黄十三忽然拦在苏任面前,呛啷一声抽出宝剑。身后的护卫一拥而上,将苏任围在中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苏任不明所以,瞪着眼睛看向四周。
“有人!”黄十三一指前面。不远处的雪地里,一个人腰板挺的笔直,就跪在街道中间,跪的时间不短了,膝盖下的雪都化了。
苏任瞅了两眼:“谁呀?”
黄十三趴在苏任耳边道:“像是巽老大。”
苏任皱起眉头:“他来这干什么?不是让你安排好了吗?”
黄十三脸一红,半天没说出话来。对面的阿巽有了动作,对着苏任的马队一拜到底,几乎趴到了路上。
东新街虽然是条小街道,这里住的可都是富商巨贾,大过年的,无论外出还是回家,都从这里走,还有不少的仆人、家丁跟在身后。苏任的马队谁不认识,正好路过的一些人都奇怪的看着苏任和跪在苏任马前的阿巽。
“他这是干什么?用挑明他和我的关系,威胁我?”
黄十三还是不敢回答,只是那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阿巽。
苏任想了想:“派人把他领回去,让他晚上来!”
“诺!”黄十三连忙答应一声,翻身下马朝着阿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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