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了,若是让殿下受伤,你们都得死!”
仆人们吓的连忙涌过来,低头开始捡拾地上的碎片。等仆人们都退了下去,老管家这才走到刘嫖身后,施礼道:“殿下?”
刘嫖翻着白眼睛,瞪着老管家。老管家叹了口气:“哎!堂邑候死了!”
堂邑候陈武自从上次撞破刘嫖和姚叔爱的事情之后,一怒之下卧床不起,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太医诊断之后,全都摇头叹息。那时候刘嫖正处在飞扬跋扈的最高点,对陈武的生死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整整在床上躺了大半年,陈武油尽灯枯,走完了自己最后的路。
堂邑候死了,这可是大事情。堂邑侯府和馆陶公主府不在一处,但是堂邑候是刘嫖的丈夫,他死了,刘嫖有权利知道。等刘嫖来的时候,堂邑候府已经漫天白色,从门外到门里,几乎用白布包了起来。院子里死气沉沉,除了几个下人之外,其余的人一个都没有。
无论哪个朝代的驸马都很悲催,除了一个公主正妻之外,绝不敢养其余的女人,那些没名没分的外室另算。堂邑候死的时候,刘嫖正在家教训二儿子陈敎,大儿子陈武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花天酒地了,女儿陈阿娇在宫里。可以说,陈武死的悲惨,闭眼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望着长榻上几乎瘦成人干的丈夫,刘嫖说不上来是悲哀还是难受,远远的看着,没说一句话。就这么看了半天,刘嫖转身往门外走:“去把所有人都找回来,再派人去宫里告诉皇后!”
“诺!”老管家连忙答应。
刘嫖一路走出堂邑侯府,她不愿意在里面多停留一分钟。直到吃罢午饭,陈须才晃晃悠悠,满嘴酒气的回来,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白花,打了一个酒嗝,怒道:“怎么回事?那个小子不想活了,敢给我家门上挂白花?”
门子连忙将陈须扶住,带着哭腔:“大公子,您可回来了,主人,主人他……”
“咋了?好好说?”
“主人过世了!”
陈须晃了晃脑袋,门子又说了一遍。陈须愣了半天,忽然笑道:“死了?确定死了?”
门子一愣,连忙点头。陈须一把甩开门子,转身就要离开。门子连忙拉住:“大公子,你这是要去哪?主人过世了,您是长子,理应……”
门子的话还没说完,陈须大笑道:“我又不能继承堂邑候的爵位,找我干什么?谁继承堂邑候的爵位找谁去!”
看着陈须摇摇晃晃的走,嘴里还唱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淫秽小调,门子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连忙外家里跑。
管家正指挥人在大堂里搭设灵堂,听了门子的话,差点没有气晕过去,一脚跺在地上:“陈家这是遭了什么孽?”
堂邑候死了的消息很快就在长安城传开。真正的长安人,若不关心堂邑侯府和馆陶公主府的事情,那就不是个合格的长安人。在过去十几年间,这两个地方是长安城最显赫的地方,甚至比皇宫还要惹人关注。堂邑候上午一死,下午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城西市场旁边新开的翠香楼,凭借精美的吃食和上好的美酒,很快就在长安打开了市场。走南闯北的商贾们,自从在蜀郡的翠香楼吃过一顿之后,就再也忘不了那里的味道。如今这翠香楼开到了长安,自然要来多走动走动。不仅仅是外地商贾,长安本地的商贾也对翠香楼的酒菜赞口不绝。
还没到饭时,临街的一张桌上就坐了几个长安商贾。看着街道上,来采购的堂邑侯府的仆人和下人,几个人很快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堂邑候陈武和馆陶公主刘嫖的身上。
“你们听说没?昨日馆陶公主带人去砸太学刚立起来的功德碑,硬生生让人家打回来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能没听说,那个蜀郡苏任还真敢动手,也是个厉害人!”
“对了,据说堂邑候陈武的死就是被苏任气的,他们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不对,不对!堂邑候陈武早就病倒了,死是迟早的事情。”
“这件事我知道,说是,陈武去馆陶公主府的时候,发现馆陶公主正与一个男的在一起……”说话的那人扭动身子,一脸的下贱样。
“哈哈哈……”其余几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