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破奴是马贼出身,虽然入官军这么多年,身上的习气依旧没有改变多少:“将军留在这里太危险,这次咱们不能听将军的,哪怕再去干马贼也不能将先生留下。”
谢子长一把拉住就要冲出去的赵破虏,连连摇头:“没用的,将军已经觉得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将军是忠臣也是贤臣,这一点陛下看的清清楚楚,既然将军已经说了陛下没有杀人的心思,咱们绝对不能添乱,万一真的惹恼了陛下,对将军就很不利。”
“那又如何?”赵破虏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将军有大功于朝廷,就凭几个满嘴喷粪的家伙胡言几句陛下就要治罪,这太伤人心,我等在外拼杀,朝堂之上却每有诋毁之言,就算死也死不瞑目,让人齿冷!”
霍去病呼吸沉重,已经生气到了极点,对刘高道:“去告诉先生,我等就想见他一面。”
刘高摇摇头:“先生吩咐过了,不见!”
等中军府的军兵赶来的时候,霍去病和霍金等人刚刚从苏任那里出来,瞪了一眼领兵而来的李敢,李敢连忙低下头。霍金拉住霍去病,冲着他微微摇头。李敢这是奉命行事和他的为人没有关系,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在众目睽睽之下,霍去病几人黑着脸传过军卒扬长而去。
李敢大吼一声:“都冷着干什么,封锁院子,再有闲杂人等出入杀无赦!”
事实证明,李敢的话说大了,或许是李敢上司的话说大了。当一大队人来的时候,就连李敢也躲得远远的,更不要说他手下的那些兵卒了。韩安国、庄青翟这都是楼观书院的先生,特别是韩安国那是兵家的代表,在当今大汉的基层军官中威望相当高,可以说十有八九都是其弟子。
中军府是调配天下军马的地方,也是楼观书院输送学生最多的地方。自李敢而下,此次率领来的军卒中绝大部分都出自楼观书院。所以,当韩安国出现的时候,没人敢抬头,任凭这些闲杂人等走进苏任的院子。
“都尉,这……”
李敢擦了一把汗,摆摆手:“算了,那是先生,你还真拦呀!信不信先生抽你?”
那兵卒连连点头,表示相信,可见在楼观书院的时候挨先生揍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对于这些人苏任不能不见,早早的就在院门口等待。董仲舒和文党不适合来,所以这一次来的人便以韩安国、庄青翟为首,十几个头发一片白的老先生就算是皇帝也的礼敬三分,丞相府的那些管事和仆役更是颤颤巍巍,生怕自己照顾的不周到。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们和子恒有些话说,不用在这里伺候。”庄青翟也是做过丞相的人,说话很有威严。
苏任亲自把盏,为每一位老先生倒茶。在这些人面前他始终是个小辈,无论官职还是爵位,因为这些人现在已经被归纳与圣人一类,就算苏任再显的卑微一些,也没有会说苏任是个谄谀之辈。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替自己倒了一杯:“小子失礼了,没能前去探望几位先生,反倒让您们来,实在不该。”
庄青翟摆摆手:“原因不用说,今日我们几个来之为聊天而已,数年不见听说你回到长安就来看看,不谈朝政,只论诗文如何?”
“好!”韩安国大笑:“子恒每每都有绝佳的诗文,虽没有辞赋华丽,只能算作短歌,但意境深远,思之神奇无比,可惜我乃武人不是很懂,你们几个全都懂,不知子恒有何新作否?”
公输轨摆摆手:“别算我,我乃一木匠,不懂诗文。”
“还有老夫!”淳于意面色红润,绝对看不出他是这些人中年级最大的一个:“我只是想和子恒谈谈医道,对诗文不甚在意。”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院子里不断传来,站在外面的李敢长出一口气:“幸好幸好,一会几位先生出来的时候你就留在这里,我可不敢让他们看见,在这里被几位先生记住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守门的那个兵卒一脸晦气,幽怨的看着李敢:“都尉,我也是从楼观书院出来的!”
苏任被抓了,被关了起来,但是好像比以前更忙了。自从被关进丞相府之后,每日里来来往往的人从未断绝,且都是中军府惹不起的,李敢一个小小的都尉谁都拦不住,即便是中军府丞来了,情况只怕更糟。不过让所有人都比较放心的是,除过霍去病几个愣头青之外,其他人大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且都没在朝堂上有什么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