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当然,马贼就得有马贼的名头。对于穷困的牧人和商贾查克旗会网开一面,对于那些脑满肠肥的头领和首领却从来没有好脸色。杀光、抢光、烧光是查克旗对付有地位人的标准做法,对此手下兄弟觉得这么做没有错,本该就应当时这个样子,谁让这些家伙是让他们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的罪魁祸首。
查克旗心中始终有个最大的愿望,也是最大的仇恨。那一站他的父亲和两个哥哥,以及最好的朋友全都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甚至于和他们一起从部落走出来的人只剩下他一个,那么他就有责任替死去的人报仇。仇人是谁呢?查克旗苦想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战争是单于挑起的,征召他们打仗的命令也是单于发出的,那仇人一定就是单于。
送别单于的队伍哭声震天,至于里面有多少真的是为单于而哭没人知道。老人抱着儿子哭,女人抱着男人哭,孩子抱着小羊哭。这是关系生死的迁徙,不是大家伙去踏青,谁的心情都不好,包括伊稚斜。特别是和右谷蠡王谈过之后,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右谷蠡王没有乞求也没有哭诉,这完全不是右谷蠡王本来的样子,至少在伊稚斜心里右谷蠡王不应该是这样。他大概猜到有可能等自己走后,右谷蠡王会投降大汉,可他伊稚斜没有办法。如果不留下右谷蠡王的族人和牲畜,大汉不会给他十天时间。轻叹口气,伊稚斜也释然了,既然怎么都是汉人的,投降或不投降没有多大区别。
牛车虽然庞大却并不舒服,伊稚斜躺在厚厚的皮毛堆里,虽然不会膈的疼,可左右摇晃还是让人不舒服。从出门到现在还没有走出营地范围,伊稚斜已经非常困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要睡觉,而且睡着之后很难醒来。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伊稚斜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只是自己还没有儿子。
“杀……!”一声长长的怒吼突然从侧面传过来,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十几个魁梧的汉子突然从人群中冒出来,全然不顾兵卒手里的兵器,低着头一个劲的冲向伊稚斜的金帐。这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做法,这些人非常勇猛,短短时间几乎已经抵达伊稚斜的金帐。
轻轻解开帘子,昏花的老眼只能看见外面人影晃动,伊稚斜已经分不清是谁和谁在厮杀:“多少人?谁派来的?”
大阏氏被吓坏了,战战兢兢连忙摇头:“不,不知道,还没有抓住一个!”
伊稚斜淡淡的笑了笑,脸色一变连连咳嗽:“哎!都杀了吧!我不想知道是谁派来的!”
“嗖……!”一根羽箭钻进伊稚斜的金帐,擦着伊稚斜的耳朵射过,扎进大阏氏的脖子。伊稚斜眼睁睁看着大阏氏捂着脖子,嘴巴不断张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鲜血顺着大阏氏的手掌缝隙流出来,滴到伊稚斜的皮袍上。
“嗖嗖嗖……”
“这边也有!”
“抓刺客!”
“保护单于!”
呼喊、惨叫、呐喊,叮叮当当的打斗声响彻整个营地。围绕着单于金帐周围百步之内到处都是死尸,鲜血染红了青草,染红了泥土,染红了每一个人的眼睛。右谷蠡王抱着双手站在不远处的土包上,连连摇头。战斗已经进入尾声,虽然对于突如其来的行刺金帐军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反应过来,刺客渐渐失去了优势。
右谷蠡王没心情再看,转头对背后的人道:“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可知去了什么地方?”
“禀大王,属下去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他,说是有要紧的事走了。”
右谷蠡王呵呵一笑:“记住,在死亡面前,没人会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生命,就算仇恨再大也没用,谁都愿意活着。”
刺客们死完了,没有一个被抓的,死的果决死的决然,没人后退,全都死在冲锋的路上。伊稚斜说过那句话之后,再也没有露面,就连帘子都再也没有揭开过,也没有一句话传出来。金帐侍卫们很害怕,没有保护好单于他们会死的,虽然他们杀死了全部的刺客,罪责却不会减轻一分。
侍卫们跪在血泊了,匍匐在尸体上等待单于的命令。查克旗也在等,这是他计算好的,整个计划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匈奴单于保护严密,凭借他手下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可能从正面杀掉伊稚斜,所以他派出死士,等到侍卫们放松警惕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没有命令,甚至都没有声音,单于金帐静的可怕。不知道等了多久,单于的仆人壮着胆子轻轻揭开金帐,只探头看了一眼,啊的一声,丢了帐帘一屁股坐到地上:“死了,单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