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胡桂扬守在门口,当最后一个。
张五臣在雨中叫道:“胡桂扬,这是高家的劫难,你解不了……”
咔嚓一声响雷,张五臣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多嘴,樊大坚等人脸上也已变色,慢慢后退。
所有人都出来了,站在倾盆大雨里,对面的屋子却没有坍塌。
雨势丝毫不见减弱,何五疯子找出伞,何三姐儿与小草共撑一伞,也只是勉强遮住头脸不湿。
其他人就惨了,很快被浇个湿透,还要去将马匹、行李带过来,踩在草地上一步一滑,人人都摔了几个跟头。
房子一直不倒,所有人,无论对预言知情与否,都盯着张五臣。
张五臣不停地抬手擦试脸上的雨水,再想强自镇定是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上仙明明告诉我……难道你们当中有人能解厄?”
樊大坚道:“那肯定是我了,想我在灵济宫学道的时候……咦,雨小了,哈哈,我不仅能解厄,还能止雨。”
这场雨来势凶猛,去得也快,说话间雨势越来越小,再过一会,雨住天晴,抬眼望去,天空真跟被雨水洗过一样。
所有人还是盯着张五臣。
“这个……我真以为……午时过了吗?”
太阳西倾,午时早就过了。
“对不住啊,可是谨慎一点终归没错……”张五臣呵呵傻笑。
樊大坚也恼恨淋雨,但是也有几分得意,“行了,没事了,有我在,灾星厄运都得避让。嘿,这场大雨,全让咱们赶上了,我得进屋找找我的东西……”
樊大坚也不谦让,跑在最前面。
“樊真人稍等。”张五臣叫了一声。
樊大坚止步转身,不耐烦地问:“干嘛?”
话音刚落,身后轰的一声,房子竟然真的塌了。
别人都看到了房塌,樊大坚却只闻其声,也不敢转身,两腿发软,一步迈不动,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袁茂上前扶住老道,让他没有当众摔倒。
别人都是惊惶错愕,只有张五臣哈哈大笑,“终于倒了,我就说嘛……可是,你们几个怎么没事呢?”
五名村民毫发未伤,小草越听越糊涂,“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就应该倒霉?”
“因为上仙说了‘高不过三’,不出三天,你们高家村的人……”张五臣说不下去了,毕竟五个人就站在他面前,预言还是没有实现。
小周仓甩甩头,“就是你,害我们淋了一场透雨,怎么赔偿?”
张五臣笑不出来了。
胡桂扬走来,张五臣步步后退,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胡桂扬上前将他扶住,然后拱手道:“你救了我们所有人一命,我欠你这个人情,以后一定会还。”
“对啊,我让你们离开屋子的。”张五臣醒悟过来。
“白浇一通,雨停了屋子才倒。”小周仓还没明白过来。
胡桂扬道:“他提醒得确实早了一点,可他若是不说,咱们雨停之后就会走出屋子吗?”
小周仓想一会,也向张五臣拱手道:“你还真救了我一命。”
“不算什么,救人一命胜读十卷经书。”张五臣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边的樊大坚已经恢复正常,走过来道:“可高家五人都活着呢,预言到底是准还是不准呢?”
小草总算听明白一些,怒道:“谁这么混账,咒我们活不过三天?而且我们不是高家五人,是三人,老郭七、小郭火不姓高。”
闻听此言,张五臣双手一拍,兴奋地说:“这就对了,高不过三,是说高家活不过三个人。”
“那三个人算过,还是算不过?”樊大坚要较下真儿。
“这个肯定不算过,四才叫过三,三怎么能叫过三呢?”
胡桂扬看着老道:“你当时说的是‘活不过三天’,那不是上仙告诉你的?”
“上仙说‘高不过三’,意思是我自己解读的,我以为算的是死期,所以……”
“还是不对,‘高不过三’是预言,可高家当时就剩这三人,用不着预言。”
张五臣眨眨眼睛,实在圆不过来了,只好道:“仙意难测,我只是凡人……”
何三姐儿在一边道:“我能看看你的香炉吗?”
张五臣犹豫半天,从怀里取出香炉,“只在我手里才有用,别人不行。”
何五疯子一把抢过去,转交给姐姐。
何三姐儿翻弄香炉,头也不抬地突然问:“上仙告诉你,见到胡桂扬就说‘高不过三’四个字,对吧?”
张五臣一直盯着香炉,听到问话,脱口道:“你怎么知道?”说罢立刻捂嘴,却已来不及了。
何三姐儿扭动香炉,转了几圈,竟然将它一分为二,张五臣连声惊呼,想夺回宝物,被何五疯子拦住。
何三姐儿从香炉底部拿出一枚玉佩,举在手中给胡桂扬看。
玉佩几乎遍体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