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握着拂尘,动也不敢动,但同时也心理疑惑为何那位胡昭容听到如此大的响动却没有一丝动静……
“她……何时回宫……”过了许久,秦公公才听到帝王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的话语,他忙拉回思绪,恭敬道:“回皇上的话,韩公公说……太后因为不舍皇贵妃来回奔波,便下旨批示可以小住三日再回宫,也好与‘辰德贵妃’小叙……”
话音一落,秦公公不敢在多言,竟有些心惊胆战的站立在一旁,睇视着帝王那双沾染了雪水的龙靴,少许,却闻帝王低哑的道:“明月……你是想将朕凌迟致死么?”
帝都城中,一辆明黄顶盖的锦绸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之上,身后,数百御林军守卫,场面甚是壮观,引得所有来往的百姓围观,纷纷议论……
马车内,明月有些懒散的依靠在窗侧,素手轻掀锦帘,凝望着大街上纷纷凝视这辆马车的市井百姓,眸光微凛,少许,她收回手,抚着手腕上的佛珠,闭上了双眸……
萧童坐在明月对面,她秀眉微拢的望着明月毫无波澜的面容,却是分外的担忧的抿了抿唇,低声道:“小姐,我们……我们在‘护国寺’住上三日合适宜么?”,若是被皇上知道的话,会如何?
明月不语,却是缓缓睁开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望了满面愁容的萧童一眼,粉唇轻抿,浅笑道:“太后疼爱我,怕我因皇上宠幸其他嫔妃之时而心伤,因而才格外施恩让我在‘护国寺’多待几日,萧童不该高兴么?”
萧童低下了首,她知晓小姐心中的顾忌是什么,但却不敢多言,只能硬生的点了点首,抿唇着不再说话……
马车路经帝都城一个时辰后,便已经到达了香火旺盛的‘护国寺’,马车一停落,周遭路经的善男信女竟都纷纷停下脚步,慌忙跪拜在左右,而寺内数十名曾尼也在一名年迈的方丈的带领下缓步踏出寺门,对着刚下马车的明月施以佛礼,道:“皇贵妃娘娘见礼了,老衲恭候多时……”,说着,身后的人便整齐的站列在青砖瓦路道的两侧,个个低着头,双手合十……
明月在萧童的搀扶下步下马车,抬首望着这座建筑宏大的寺院,而后将眸光定在那名面容慈和,眸光静如止水的年迈主持身上,粉唇一抿,有些疲累的走上前,轻声道:“明月打扰贵宝寺,还请主持多照应……”
“皇贵妃言重了,请……”主持方丈面色如常,伸手做了一个请字,而后转身带领着明月走进那两面红漆,挂着厚重龙头铜环的重锁大门……
萧童跟随在明月身后,眸光带着几许好奇,却又担忧的神色张望着寺内四处跪拜的布衣百姓与那些锦衣华贵的妇人与官宦子弟,不禁握拳警惕,且示意身后跟随的御林军向四周布兵,以防不轨之徒……
明月微微转首,望着身后的萧童,不禁有些失笑,但却不说什么,径自跟随那名年迈的主持走进了西侧人烟稀少的地方……
不多时,一群中便已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寺堂,只见主持方向另外两名跟随的女尼点了点首后,便将她们二人领进佛堂内,恭敬道:“请娘娘稍等,老衲已让人去告之‘断尘’,两位请先休息一下……”,说着,便请明月入坐在一张紫檀木桌前……
语毕,主持方丈小步走到一座高大的‘大日如来’金像前合十跪拜,而后从前侧的抽出一根红签,转身递到明月身前,道:“这是老衲为娘娘求的如意签,老衲先告退……”,说着,便转身退出了佛堂……
萧童站在明月身侧,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桌前的那根签,又抬首望着那名年迈的主持离去的身影,紧拢秀眉,不禁小声道:“小姐,这个主持方丈好奇怪,为何好端端的要给小姐求签啊?”,要求签还用的着他帮忙么?
明月不语,但却也轻动了一下秀眉,而后敛睫望着桌前的那根紫檀木所雕的佛签,有些迟疑的伸手拿起,指间一转,却有些愣怔的望着签上的写着:“凝楣签”,拧眉,瞥向下面金色字迹所雕刻的签文:“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君心戚戚念妾,陌生花开,可缓缓归矣……”
萧童睁大双眸,有些错愕的看着那金色的签文,而后竟是捂唇笑起,不禁笑道:“没想到这签文还真是准,小姐今日刚才落脚‘护国寺’,但佛祖却已开始告之小姐‘陌生花开,可缓缓归矣’了……”,说着,更是不能自已的笑出声……
明月看着这签文也有些好笑,但却将那根紫檀签缓缓放下,敛起笑容,瞥了一眼堂外在正朝此处走来的一名身着灰色道袍窈窕女尼时,轻道:“迎接‘辰德贵妃’……”
“陌生花开,可缓缓归矣”释意为:“田间阡陌上的花发了,你可以慢慢看花,不必急着回来”
宋人的笔记和明人周楫的拟话本小说《西湖二集》里均有记载此典故。
五代十国时代吴越国的君王钱鏐,在乱世之时横刀立马成就了天下,因为生逢乱世,因而没读过多少书。
吴王妃每年以寒食节必归临安,一去数月,吴越王钱鏐甚为想念其妻,一年春天,他望眼欲穿,但王妃依旧迟迟未归,眼见春色将老,陌上花已发,于是钱鏐写信给王妃,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