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曾见过如此冰冷的帝王,更没有听到皇上说过如此残忍却又深痛人心的话,一时间,她的心头纷乱交杂,双眸震惊的望着帝王……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痛得千疮百孔,甚至忘却了什么叫做呼吸……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大殿内,所有人像是被冻住一般,没有人再敢说话,太后也有些惊慌的放开欧阳红玉的手,俯首望着似乎已中毒太深的皇帝,颤着手指向御昊轩,道:“皇上,你当真要哀家因为凑合你与雪儿之事成为千古罪人么?皇上,子辰是您的妻,她不像那些没有被你宠幸过的女人,她已经是你的人了……”
“不要再说了……”欧阳红玉突然捂着头叫到,她那突如其来的叫声让殿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而后,只见她如同身心俱裂一般,双眸痴痴的望着御昊轩冰冷的眉眼,紧握着素手,痛彻心扉道:“臣妾死心了,这一次,臣妾真的死心了……原来臣妾在皇上的眼中竟然只是一个……一个……”
说到此处,欧阳红玉的身子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变得有些飘忽,她眼中的绝望慢慢的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死寂,而后,她慢慢的后退,像是再不敢如此接近眼前这个冷漠的男子一般,苍白的面容带着悲痛的神色,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俯下身子,狠狠在冰冷的地板上叩首,恍惚道:“请皇上……允许臣妾削发为尼,终生独伴青灯……以……仅剩苟且之余,为我天朝……与皇上祈福……”
“子辰……”太后呆住了,她的身形晃了晃,几乎摊倒在地,好在秦公公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去搀扶住。但太后却哭了起来,她在秦公公的搀扶下,颤抖着身子走到跪在地上的欧阳红玉身前,苍老的声音带着悲痛的道:“子辰,你在胡说什么……你是天朝的贤妃呀,你怎能……子辰,是哀家害了你,是哀家造的孽……”
冷清的‘寒月宫’内,明月静静的坐在牢笼里,将身子倦缩在这个黑暗得连烛火都没有的红纱笼罩的小小空间,素手扯着棉被,将自己裹住……
她望着那渐渐蒙上黑暗的天色,心也越来越沉,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竟是如此的害怕黑暗……揪住棉被的素手动了一下,却是更为惊恐的拉住棉被,冰冷的寒气不断从大殿外弥漫进来,如同鬼魅索命一般,将整个大殿都包裹在寒雾中……
许久……许久……
大殿外响起了一阵沉重却又凌乱的脚步声,乌云却蔽月,明月朦胧的闭着双眼,疲倦的想睁开,但是大殿内的寒冷月让她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分辨走来的人是敌是友,更何况……在这里,她从来都不曾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或许……御昊天算了一个……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殿外更为寒冷的空气,并且让这里的寒冷弥漫上了一层浓烈的酒气……
酒……明月惊醒,她慌忙的起身,但是四周的黑暗根本另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听着那脚步声接近牢门的方向,而后,哗啦一声锁链声,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明月屏息,她睁大双眸,却依旧看不眼前的人,但是鼻子却闻到了那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龙涎香……
心一窒,明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揪紧着棉被,却听到御昊轩低沉沙哑的声音:“明月……朕不想来的……可是朕喝了那么多酒,喝到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却……还是能走到了这里……”
泪,因这句话而掉落,明月无声的哽咽,感受着那阵带着浓烈酒气的龙涎香越来越近,而后一个温暖而又满是寒意的怀抱将自己包围,耳边溢满了他沙哑的声音:“明月……朕该怎么办……朕那么爱你,朕舍不掉,朕该怎么办……”
“轩……”明月颤抖着声音轻唤,双手胡乱的摸着他的身体,带着哭泣的哽咽,道:“轩,让我看看你的伤……你流了那么多的血……”,说着,明月的眼泪流得更凶,这半日,她的脑中一直不断重复着御昊轩身上满是褐色血迹的模样,那样子,让她心头像是被硬生生挖去一块般的疼痛……
“明月……不哭……”御昊轩冰凉的手轻柔在明月的脸上抚着,但是明月的泪却流得越凶,而御昊轩则是亲吻着她的脸,大手抱着她的柔软的身子,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轻声却低沉的道:“明月……你哭……我这里会好疼……疼……就会流血……”
明月惊住,像是不敢再哭一般,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却更为痛恨这里的黑暗,她慌张却又小心翼翼的抚着御昊轩的胸口,抽泣道:“轩,我看不见你,伤口在哪里……有没有止血……”
御昊轩握起明月的手,黑暗中,他的动作轻缓的像在执行某种仪式,而后,他解开自己的衣襟,将明月的手放在那冰冷粗糙的伤疤上……
明月的手颤了一下,指腹上的触感让她的心头酸涩难当,抬首望着他,但黑暗却让离得如此近的两个人都分不清轮廓,可是明月能感觉到他看在她,清浅的呼吸带着浓浓的哭意,沙哑道:“轩……让我看看你……轩,我好害怕,我看不见你……”,今夜的他,太过反常,反常得另她感觉害怕……
“如果你一辈子都看不见……会不会永远都不在会离开……”低沉的声音带着某种决然,炽热的气息在明月的耳边吹拂,腰际被那只大手收紧,而后温热的吻点在她的额头上:“明月……最后一次……朕最后一次求你留在朕身边……最后一次……”
“轩……”明月心头一阵慌乱,她不明白御昊轩想说什么,她想问,唇却已经被封住,跌入了这狂热的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