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太后丢下朝中与宫中的事去了奉安殿,他哪里还坐得住,只想着能顺顺利利请了太后回来,行了登基大典,至于那几位朝臣说得太后擅权之事,他是半点没放在心上,太后再如何贪恋权势,终究是个女人,难道还能夺了他的帝位不成。
奉安殿里,太后也没有心绪抄经,只是坐在榻席上念着佛珠,与顾明珠、顾明玉姐妹说着话。
顾明玉自嫁去了显王府,整个人都大不一样了,容色焕发也活泼了许多,这两日她陪着太后在奉安殿里,太后瞧着她也不仅多了几分喜欢。
“……三郎自小爱马,幼年时他父皇要赏他田宅,他都不肯要,偏偏要了那匹乌骓马,说是骑着去领兵作战最是威风,让我们哭笑不得。”
太后说起了显王李密小时候的事来,一直阴郁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
顾明玉笑着陪着她说着:“娘娘不知,王府里特意盖了好大一片马厩,里面都是殿下心爱的马匹,殿下也说怕是王府中最值钱的就是那几匹好马了。”
太后笑着摇头:“他就算是亲王,一年薪俸也不过那些,买了马便不剩多少了,你还是替他打点打点才好,可不能由着他。”
顾明玉含笑应着。
顾明珠在一旁听着也是轻轻一笑,李密对顾明玉很是尊重,如今显王府都是顾明玉掌握中馈,夫妻恩爱举案齐眉,也算是一门合适的婚事了。
太后与她们说着话,又叹了口气:“听说二郎媳妇病重了,已经使了人送了消息过来了,说怕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顾明珠不仅吃了一惊,她这些时日一直忙着宫中的事,国丧之时也不曾见到贤王妃入宫来,只听说是病了,却不知道已经这样严重,只是如何病得这样急?
顾明玉也是一脸惊讶,忙道:“先前不曾听说过,竟然这样重了,该去看看才好。”
终究是妯娌,不能当做不知道。
太后拨了拨佛珠,淡淡道:“她也是命苦,千里万里嫁到长安来,远离故国,却又病成了这样,我心里也是不忍心,只是我若去看她,只怕又是一番折腾,反而不好,也不能召了她过来,还是你们姐妹两个替我走一趟吧。”
顾明珠与顾明玉抬头看着太后,只听她道:“你们去贤王府走一遭吧,替我瞧瞧二郎媳妇,让她安生养病,终究是年轻,身子骨能好起来的,再告诉二郎,我如今年岁也大了,身子也不好,听不得这些伤心的事,不必事事来回我,有什么事明珠你听着处置了就是了。”
顾明珠微微蹙眉,自从那一夜之后,贤王只怕也知道自己的那一晚带着数百亲卫入宫搜寻的行径太过莽撞,已经将野心暴露无遗,这些时日都是谨小慎微,更是时时使了人来禀报太后贤王妃的病情,只怕又是一次试探和苦肉计。
只是看起来太后已经没有耐心再理会他了,他终究彻底被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