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外外都在告诉别人,对这门婚事的不满意。
她当然不满意,这个媳妇出身低,不过是个庶女,就算是记在嫡母名下也无济于事,且不说人人都知道她是姨娘生的,就是那位顾大夫人如今也是名声不好听,娶了她就是拉低了燕国公府的门楣。
只是她一直想着终究是骠骑大将军府的娘子,若是真能得顾青与顾明珠高看一眼也好,以后也算是骠骑大将军府与郡主府的姻亲,顾明丽怎么也是顾明珠的妹妹,日后与顾明珠也说得上话,倒也还算有些用处。
可现在这门婚事除了送来的陪嫁看着光鲜,却没有别的半点好处了。
她方才已经听去接了陪嫁的人说了,顾家给了顾明丽看着丰厚光鲜的陪嫁,却都是些器物摆件,田庄铺子却是一样也没有,连压箱也只有几十金,一点生财之物都没有,分明是没有为顾明丽日后作打算。
再加上顾明珠连面也没有露,更没有替顾明丽撑脸面的意思,这足以表明顾家对这个娘子的态度了,看样子以后是指望不上了。
还有她那脸上上了厚厚脂粉都还隐隐可见的疤痕。
看着她半天不放下茶盏,燕国公脸色有些不好看了,顾忌着一旁还有人观礼,低低哼了一声,燕国公夫人这才放下了茶盏,向着喜娘点点头。
喜娘忙扶了顾明丽起来,与婢女一道将她往青芦送了过去。
冯六郎也被半推半扶送去了新房,在顾明丽身边坐下来,苦着脸与她行同牢礼。
待到礼毕,人都散去了,新房里只剩下了顾明丽与冯六郎,还有伺候的婢女在忙忙碌碌地铺开榻席。
顾明丽的心开始砰砰跳起来,眼睛也忍不住朝着冯六郎那边望过去,却见他不安地转开身,起身向着外边走去,只是走到门前,又停住了步子,像是在犹豫不决。
她心里顿时有了希望,说不得,他也是愿意的。
只是还没想完,就听冯六郎吩咐婢女:“把外间的暖阁给备好,我去那里住。”
说罢就要走,顾明丽顿时慌了神,顾不得羞涩,忙忙抬头唤道:“六……六郎,你这是……”
冯六郎走到门边的身子一僵,好一会才低声道:“对不住,我也是没法子,我实在是不想娶妻的。”
说完就如同逃也似的快步出了门去,朝着暖阁头也不回就去了。
顾明丽如同被雷劈中了一半,呆坐在榻席上许久都回不过神来,等到片刻之后才捂着嘴哭了起来。
他压根就不愿意娶自己,传言是真的,他跟戏子厮混着,甚至根本不想娶她这个妻室,偏偏又去娶了她。
新婚之夜他就去了暖阁,那以后这漫漫的岁月又该怎么过?
她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再也没有半点支撑,也顾不得自己还是新妇,哭着伏在了榻席上,许久都不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