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却如同催命符一般让罗大夫人挣扎得更厉害了。
不,她怎么能这样死了,死在自己亲生女儿手里……
一碗汤药灌了下去,罗氏与孙嬷嬷松开了手,看着罗大夫人如同离了水的鱼一般,挣扎了几下终于慢慢瘫软了下去,微微抽搐着直到安静。
孙嬷嬷发着抖,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夫人,如今,如今该怎么办好?”
罗氏这会子也脱了力,她身子原本就没大好,又是这样的事,一时坐在一边好半天没有力气:“阿娘既然是因为端阳宴的事一心求死,就该成全了她的心愿。”
她望着孙嬷嬷道:“把白绫挂在梁上去,别坏了大夫人的一番心意。”
亥时三刻,将军府西府的大门被拍响了,罗大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怀里抱着伞红着眼来报丧。
“……大夫人自打端阳宴的事后便一直神志不清,都是气得,她守节这么多年了,一心只盼着夫人与大郎君好,哪里会有别的心思,哪里想到会被罗家茂郎给……她那样好性子的人,怎么受得住。”
来报丧的嬷嬷一边哭一边说着:“这些时日是放心不下大郎君,终究是没成家的人,又没个功名在身,若是就这样撒手去了,只怕没个去处,大夫人这才忍辱负重过了这些时日,可是心思重了身子也不成了,不想再拖下去,昨儿夜里吃了汤药把婢等都打发出去了,一个人留在房里,就……”
她哭得好不伤心,连连给顾老夫人磕头:“我们大夫人是冤死的呀,她当初是被人用强了,偏生二房势大,强逼着大夫人认了下来,可怜她哭了一辈子,到死就盼着争回清白的名声!”
只是她哭得声嘶力竭,偏生那一双眼不住地朝着一身素衣坐在顾老夫人下首一直用手绢抹着泪的罗氏身上,目光怯怯似有惧怕之意。
顾老夫人大半夜被吵醒了,头昏沉沉地没什么气力,又是罗大夫人的事也就没什么兴致,有气无力地道:“既然人已经没了,就照着规矩打点了就是了,让人送了信给她娘家来人安排吧,我们又不是罗家人,哪里还能管的了这个。”
她不耐烦地要打发了人走,还是罗氏开了口:“阿家,我过去帮着打点吧。”
她望着顾老夫人,目光稳稳当当却是有些不同以往。
顾老夫人一愣,忽然想了起来,轻轻咳了一声:“也是,终究是亲家夫人,你过去帮着打点吧,明儿让明珠、明月她们几个过去上香全礼,不能教别人笑话咱们府里没规矩。”
罗氏垂下眼来,轻声道:“多谢阿家,还有一桩事,我阿娘终究是因为受辱自尽的,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让她走了,我还想着要去给长安相熟的贵府都报个丧,也算是给阿娘正个名,不教她走得不安心才好。”
顾老夫人深深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也好,亲家夫人看着柔弱却是个烈性的,也该让人知道的好,你让人去安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