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又怎么会变成了自己的!
明明,明明不是她写的!
可那字迹……
她惶惶转回头望向顾明玉,玉娘也看过了,她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却只见顾明玉坐在那里,打方才起就没有说话,目光却是不停闪烁着,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害怕,分明是瞧出什么来了。
顾明月的心如同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死死地紧紧地,捏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慢慢转过头看着顾明珠,娇小柔弱的脸上满满是无助与委屈。
明明她最是和善温柔,为何要这样对她?
花厅里独自坐着的静真女冠这会子也不见了先前的高深莫测,神色不安地来回走动着,片刻也不肯坐下,连婢女送上的茶汤也不敢用,看起来很是焦灼。
韩嬷嬷进去时,只听静真女冠正急急问小婢:“老夫人与几位娘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商量完?我观中还有许多事,不好在这里久留的。”
“法师不必着急,既然清了法师来府里作法,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家大娘子吩咐了,请法师宽坐,一会子查出那邪祟之物究竟是何人放的,再来与法师好好说。”
静真女冠听到这里,脸上不由地抽了抽,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之色,却还是强扯出一丝笑:“只是看时辰不早了,观里又是香客众多,所以……”
韩嬷嬷慢慢走上前几步,站在离她咫尺的距离,望定她:“法师是要赶着去齐侍郎府吧,齐大夫人最是诚心,听说前些时日还给妙音观捐了好几百金香油钱,怪不得法师去那府里去的殷勤,只是可惜齐府二夫人却是半点福气也未能得,生的小郎君还不满月便死在襁褓里。”
她说着啧啧摇头,看静真女冠的目光也越发冷了:“听说那小郎君出生时可是得了法师的平安符护身的。”
静真女冠身子一颤,脸色陡然发青:“这,这是什么意思,那小郎君是受了寒邪高热不退才……”
她话音未落,韩嬷嬷又紧逼了一句:“那姚中丞府上那位一尸两命的贵妾呢?”
静真女冠这会子已经彻底没了得道高人的模样,身子抖成了筛子,脸上一片死灰之色:“嬷嬷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亲自做的,得了齐大夫人的好处,送了那个催命的平安符给二房里的嫡子,让他不满月就夭折在了襁褓里,又拿了姚夫人的钱银,给那个怀了九个月身子的贵妾送了经书与神像,让她日日虔心抄经,终究被那动了手脚的香给毒死了。
可是这是何等机密的事,她连最信任的女冠都没有说过,却被顾家一个嬷嬷这样摊开来说得明白,所有的事都知道!她怎么能不怕,那一桩桩都是杀头的罪过呀!
她哆嗦着嘴角,手抖得撑不起身子来,就要哭出声来求韩嬷嬷给她一条生路,她还不想死,留了那么多钱银可不是为了被送去州府衙门问罪杀头的!
韩嬷嬷却是低着头冰冷地望着她:“你可还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