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无法无天了。”
话未说完,此时,熊槐身侧的宋夫人已经拉住熊槐的手,笑道:“大王何必气恼,咸尹如此说,想来一定是有大事要与大王说,大王何不去见咸尹一面。”
说着,宋夫人见熊槐皱起眉头,又露出一缕悲色:“大王宠爱妾身,我心中不甚感激,但,若是因为妾身的缘故,连累大王英名受损,这绝非臣妾所愿。”
熊槐一听宋夫人之言,便叹道:“也罢,寡人这就去听听咸尹要说什么。”
大殿中。
熊槐坐在王位上,看着台下的沉默不语的范环,心中格外恼火。
他本来不想见范环的,但是范环强请,他不得不来了。
结果,等他来了,范环却坐在那什么都不说。
好像是他请范环来的一样,而不是范环找他一样。
不过,熊槐也知道,范环如此做为,一定是在等他沉不住气先开口。
一旦他先开口,那气势就弱了。
如此,等范环再开口,那就十有八九要被范环大说一通,最后还得承认范环说的对。
想着,熊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心中冷笑道:“这样的套路寡人见得多了,寡人是绝不会上当的。”
想着,熊槐立即见目光从范环身上收回,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养起神来。
接着,大殿中,熊槐闭目养神,范环神游物外,君臣相对无言。
一时间,大殿落针可闻。
一段时间后,范环见楚王始终不开口,心知今天楚王是绝对不开口了。
于是,范环长叹一声道:“大王,自我楚国迁都寿春以来,臣一直都在想一件事情。”
“···”熊槐看了范环一眼,心中还不知道这次范环要说什么,便没搭理他。
范环见楚王不说话,继续道:“因寿春靠近宋国,所以臣一直都在想宋国的事情。”
熊槐:“···”
“当年,宋王即位以前,宋国连连被周边各国欺凌,国土日渐沦丧,国势大衰。可宋王即位后,对内改革国政,举贤任能,大行王道,对外连连用兵,屡战屡胜。
是以,宋王即位后,胜魏败楚破齐,国土几乎扩张了一倍,成为泗上一霸。”
说着,范环看着楚王问道:“大王,不知王以为宋王贤明吗?”
熊槐闻言,看了范环一眼,点头道:“贤。”
范环一听,立即摇头叹道:“臣也以为宋王贤明,不然宋王也不能扭转宋国的颓势,并能将宋国治理的蒸蒸日上。
可是,臣心中有一疑问,那就是贤如宋王,统治宋国四十余年的宋王,声望在宋国已经高到无以复加的宋王,为何却屡屡遭到大臣的反对呢?
甚至,宋王罢黜一批大臣,又冒出一批反对的大臣,宋王杀了一批反对的大臣,然后又冒出一批反对他的大臣,宋王多次对自己的臣子举起屠刀,却无法禁止国中反对他的声音。
原本朝中非常稳定的宋国,现在却几经血腥,屡遭杀戮,以致国中上下一片混乱,大臣百姓都不知所归。
宋国糜烂至此,不知大王以为这是何故。”
熊槐看着范环:“···”
范环看了楚王一眼,见楚王沉默不语,便拱手道:“大王,臣苦思许久,今日已有所得。宋国之乱,不在于其他,而在于根基不固。”
范环言语俞加高昂的道:“臣听说:种树不重视树根,则树木必定枝疏叶枯;建高楼不重视地基,则高楼必定崩塌于未成。
所以,古时候的人,种树必定呵护树根,唯恐树根受损。建楼必定深挖地基,唯恐楼基不固。
而太子乃国家之根本,本不固,则国家衰。
现在的宋国就是这样的情况,宋王不喜太子,并屡屡刁难太子,所以,宋国群臣就无所适从。群臣无所适从,则百姓就会茫然无所归。
群臣百姓全都疑惑不解,就会导致国家混论,国家一混乱,各种歪理邪说就会冒出。歪理邪说出来了,人心就乱了。人心一乱,敌国就来袭。
如此一来,轻则国土沦丧国家衰弱,重则就跟昔日的燕国一样,一战而亡国。”
说完,范环沉重的看着楚王问道:“不知大王以为臣说的是否有理。”
熊槐此时哪能不知道,范环这是在劝说自己不要苛责为难太子啊。
只是,范环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这个局面,并不是他无心的。
此时,熊槐看着一脸沉重的范环,沉默了一下,认真的点头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