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子青被俘断臂的遭遇,全都算在了他的头上。
不过···
太子横想了想,好像父王也算错。
子青最近这一系列悲惨的遭遇,归根结底,全都是他的缘故。
想着,太子横不由深深的低下头。
熊槐见太子横低头不说话了,便接着道:“之前子青将王孙乂送回来的时候,寡人就知道其中有问题了,当时寡人本以为子青只是担心赵国形势迥异,所以想要以防不测。随后寡人让子青回国用事,却遭到子青拒绝。
那时候,寡人才知道,子青的担忧不在外,而在于内。
随后,寡人一查,却查出这么一笔剪不断理还乱的混账事。”
说到这,熊槐左手用力的按着额头,心有余悸道:“若非寡人查出子青心结所在,当机立断给子青送去二十个死士,若非那些死士忠肝义胆,以身相护。
现在,寡人告诉你的就是子青的死讯了,而且还是万箭穿心的悲惨死法。”
太子横看着自己父王那悲痛失望的面庞,张了张口,然后俯身拜道:“儿臣···请父王责罚。”
“责罚?怎么责罚你!”熊槐双眼紧紧盯着太子横:“现在寡人心里想的不是怎么责罚你,而是想知道,你为何执意要杀你弟弟子青,为此,甚至还使出杀人诛心这么阴险狠毒的计策。”
太子横一听自己父王说自己阴险狠毒,想要反驳,但一想起那个杀人诛心的计策,便哑口无言。
顿了顿,才应道:“父王,所谓知子莫若父,儿臣为何如此做,父王是知道的。”
“瞎扯!”熊槐闻言,顿时气极:“不错,寡人在对外政策上,的确是不择手段,在对内政策上,的确是太过激进,寡人不算一个好楚王。但是,寡人行事何曾像你这样,竟然如此对待自己弟弟···”
熊槐说了一大段话,见太子横始终沉默不语,便长叹道:“自声王悼王以来,我楚国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发生这种兄弟相残的事情了,甚至还发生在寡人还活着的时候,也有百年没有发生贵族反叛的事情了。
自寡人即位以来,先有子兰联合贵族勾结敌国谋反作乱,后有江淮贵族群起叛乱,现在又发生你们兄弟相残的事情。
寡人一向自诩仁义慈爱,但有了这三件事,从今往后,寡人再也不敢自称仁义之君。
先王将国家交给寡人这个道德败坏,假仁假义,众叛亲离的人手中,实在是先王有眼无珠。”
太子横见自己父王自责如此,好像已经气急败坏到胡言乱语,立即连拜道:“父王息怒,这都是儿臣的错!”
“你的错?不,都是寡人的错!”熊槐一脸落寞的摇头道:“寡人德行不足,连自己的儿子都教育不好,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但,寡人死不足惜,却连累先王英明扫地,此寡人之罪也。”
说罢,熊槐脸色一冷,大声道:“传诏:寡人不度德量力,以致国家名誉受损,寡人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先王。
寡人本欲亲自前往宗庙请罪,但寡人年老体弱,不便远行,是故,让太子横代寡人前往宗庙请罪。”
太子横一听父王将罪过全揽在自己身上,而保全了他的名声,不禁既是愧疚又是感动的看着熊槐:“父王···儿臣···”
“你走~~”熊槐打断道:“立即给我滚回郢都,在先王以及列祖列宗的宗庙里紧闭,在列祖列宗面前,在历代先王面前好好反省自己,好好静思己过,一月不得离开宗庙。”
太子横一听,心中一叹,落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