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和阅历方面,邓義高出伊籍一筹,在共事那段日子里,伊籍一直以先生之礼与邓義相交。
“明人不说暗话,先生此次来莫非为世家求情?”刘琦仔细的盯着邓義的神色。
“并非如此,邓義此次前来仅仅是为自己求情,为邓家请求大公子开恩。”邓義不畏惧的迎上刘琦的目光,让刘琦找不到一点异常。
“邓氏乃是世祖皇帝元侯邓禹之后,一不图谋造反,二不为祸乡里,再者当初邓先生侠义相助家父,有何罪呢?”邓氏世居南阳,邓義对刘表平定荆州多有帮助,刘琦自然不敢定他之罪,不然他老子刘表就要失信于天下,恐怕荆州一夕之间就会陷入重重内乱中了。
“刘荆州素有仁名,在下亦不过是为了邓氏谋一个出路而已。”邓義大大方方说出了当时的目的,转而又道:“在下斗胆猜测大公子必定在数日内将对郡内豪强动手,是吗?”
“是。”刘琦自知今日动手控制那两家之后,其他必会闻风而动,倒不如直接承认下来。
邓義细细打量一眼边上的刘氏兄弟二人,两人戎装站立在刘琦身边,再听到刘琦亲口坦诚,暗道果真是这样!他正一正衣袖,躬身道:“自大公子任郡守以来,郡内豪强多有不服,暗中做手脚,我邓氏也不例外,因此,请求大公子降罪。”
刘琦和众人面面相觑,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邓氏作为南阳大族之一,绝不会轻易向刘琦低头。想不到邓義此刻却是出乎意料,让他们大吃一惊。刘琦慌忙站起来,道:“邓先生快快请起,我若是处罚邓氏,那家父必会失信于郡内豪强啊。”
“小子年纪尚小,豪强不服那是人之常情。”刘琦又道,“为祸乡里之事,邓先生也是一时糊涂……”
“大公子也太看得起邓氏了。”邓義叹道:“桓帝以来,我邓氏已经不再是南阳第一大族了。家道中落,族人多为贫农,资助令尊一事不过是令尊托词而已。”
“这是怎么一回事?”刘琦从未听伊籍说过这些事,不由得诧异问道。
“这不怪机伯。”邓義叹了口气,说道:“大公子可知道现在荆州是那几家大族把持州郡,声名显赫吗?”
“不就是蔡家和蒯家吗?这两家都是助家父获得荆州的大助力啊。”刘琦对于荆州不熟悉,但不至于连这两家都不知道。
“这两家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其中还有庞家、黄家等等。”邓義道:“而我邓氏,不过是他们以多朝元老之名敬重而已,毫无存在感可言。”
“既然是这样,当初家父辟先生为治中如何不作,这样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保存你的家族了。”刘琦疑问。
“大公子这么想,那刘荆州离灭亡也不远了。”
邓義此言一出,刘虎刘磐纷纷喝道:“大胆狂徒,竟敢诋毁我家主公!”邓義却毫不畏惧,刘琦示意两人稍安勿躁,问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当时我若是做了治中一职,不说荆襄等地的世家不服,就连南阳郡的一些大族也不会服气。到时候恐怕邓氏面对不再是本郡之人了,切莫小看了那些经营十数年的大豪强啊。”
邓義坦然说道:“这也是在下来此的目的之一,希望谋求大公子的庇护,不至于遭受各方打击,致使邓氏百年基业毁于我之手。”
邓義的话其实还有所保留,并没有把自家底子都揭起来。邓義不是傻子。这些年勾心斗角的家族生涯,让他深知要获得地位权势,两个办法最好,要么拥有大家财支持,要么自己投靠他人。他选择了后者,过程虽然艰辛,但是不轻易失去。
邓氏并无大财,也无绝世名望,更无惊世伟才,只能选择投靠,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家族。其实他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他也希望自己想先祖邓禹一样,建立功业,泽荫后人。
“既然先生如此看得起我,那小子也不矫情。”刘琦对邓義的心思猜的差不多,道:“义阳郡尚有数县还没完全归附……”
刘琦话还没说完,邓義道:“在下要求不高,只要是大公子吩咐的我邓氏一律全力支持,至于那几个县,就交给在下。”
“可以。不知先生是何要求?”
“与许都尉一样而已。”邓義显然是做了不少工作,对许靖当初的要求一清二楚。
“信阳县交由你治理如何?若是做的更好,小子便上奏州牧升先生为治中,到时候就名正言顺了。”刘琦说道。
“这……邓子孝谢过主公!”邓義大喜过望,慌忙道:“属下还有一事请主公定夺。”